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塑胶操场很干,下过雨后,地面也不湿,沈家的司机候在校门口,司机一句话也不讲, 沉默着把他载去沈家老宅。 到了老宅,下车的时候,檐角上有一滴积雨珠子噼啪落下,正正砸在他的后颈窝处,他觉得有点不适,抬手去挠了下,挠完,就见到了拄着拐杖站在台阶最上层的沈万宥。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沈劲。 沈万宥很老,对年幼时的沈劲来说,这个人,其实更像是一种碑,他拄着龙头拐杖立在某处,就代表着沈家立在某处。 他就是权威本身。 十二岁的沈劲喊了声:“爷爷。” 沈万宥说:“进来。” 他跟在这个老人身后。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沈万宥对他说。 沈劲猛地抬头,他一直和他的父母住在城南的别墅区,每个周日才会老宅来请安。他不喜欢这里,这里所有上了年岁的古董,红木,在他眼里,都和沈万宥一样,让他有种望而却步的寒意。 “我爸妈呢?”沈劲问他。 “他们也住过来。” “噢,他们现在在哪?” “医院。” 沈劲问:“为什么会在医院?” “病了。” “我爸还是我妈?”他记得早上出门的时候,他父母还一切如常。 “你爸。但是并不严重。”沈万宥看着他,神色平静,“明天你堂哥和三叔也会住进来。你们三个可以待在一起。” “三叔?” “嗯。” 当天晚上,到了医院后,沈劲才知道,那个所谓的“不严重”指的是他父亲的双腿从膝盖以下都被人齐齐斩断。 后来,他父亲痊愈后,就变了一个人。或者说,其实也没变,只是比从前更寡言了。他父亲是个少语的人,在沈氏旗下最大的信托公司任总经理,和金融圈其他意气风发的掌权人不一样,他总是温和内敛的。 但沈劲曾不止一次地听到沈万宥对姚伯说,老二性子过分懦弱…… 他以前听到这句话时,还会暗自握紧拳头,想替父亲上去争论一番。但在这次绑架案之后,他的父亲彻底消沉下来,他才知道,沈万宥说的或许是对的。 沈劲的父亲不做复健,也拒绝使用假肢,他去公司,什么事情都不再管,整日里只埋首在东院一楼的书房里画画,或者练字,或者看书睡觉。 有时候,沈劲进去,喊了声“爸”,他从身上搭着的厚毛毯里抬起头,会茫然地看沈劲一眼,然后再次睡过去。 十三岁那年,沈劲的学校里开运动会,他和江标,周牧玄被选为男子旗手,顾兆野气得拍桌子说:“为什么就是没选我!” 沈劲睨了他一眼:“成绩太差,不考虑。” 旗手要穿皮鞋,家里本来有很多,但他找到了据姚伯说是二爷以前成年礼时穿的那双,他有些中二地想,这或许可以成为一种传承。 然而,那天临江下了大暴雨。 附中经常过来抢篮的初三学生,和他们对线。 他不喜欢打群架,也不是什么人们口中常说的“校霸”,严格意义上来说,他甚至还算是个优等生,除了性格过分张扬。 周牧玄问附中的人想干什么,他们指着沈劲说,“看不惯,就是想打这小子一顿。” 彼时沈家还没有发展到十年后如日中天的地步,也并不能让人完全忌惮,初一的中学生沈劲算个什么东西,附中那位家里正处在风头上,提着棍子走上来,说干就干。 “怕什么,打啊。”顾兆野人冲动,胆子也大,经不住对面言语刺激,挑上三两句就冲上去干。 两拨人争执到最后,沈劲本就有些过大的皮鞋,在混乱里被积水冲走一只。 他直接拎起砖头,揪住为首的那个,摁住他的胳膊,就往死里打,跟不要命似的。 打到最后,地上雨水的积水里全是血,周牧玄他们被吓得怔在原地。 “我操,再打下去出人命了,快把人给拉住。” 江标先反应过来,连忙和周牧玄一起把沈劲给摁住。 周牧玄一直骂他是不是疯了,沈劲没说什么,肿着半张脸,擦了擦血水和雨水混在一起的嘴角,趿着那剩下的一只皮鞋,一瘸一拐在雨里往回走着。 “这是怎么了,鞋丢了就疯了?”江标问周牧玄。 “不知道。”周牧玄摇头。 回到家后,沈劲穿着身血水混合在一起的脏衣裳推开门,原本坐在轮椅上打盹的父亲,看了他一眼,“打架了?” “嗯。” 父亲的脸色并不算好看,目光在扫过他脚上的皮鞋时,逐渐变得暗沉。 姚伯进来说:“劲少爷,你今天是不是把方家那小子打残了,他爸现在堵老宅门口要人来了。” 沈父没理会姚伯,他问沈劲:“鞋子哪来的?” 沈劲不说话。 “还有一只呢?” 沈劲的眉心拧紧:“弄丢了。” 沈父抓起旁边的茶杯子就往沈劲身上扔过去,瓷杯子啪地砸在他额头上,沈劲本就青紫的脸上又多了一道血痕,猩红血迹顺着颧骨就流了下来。 他的下颌抿得紧紧的,没喊一声疼。 沈父问姚伯:“方家的人来干什么。” “来问罪。” “不用他们问,我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