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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军多步兵,这次抽调的四万人,说是骑兵,其实也不过是从步兵里抽出来,临时拼凑训练的。 远不比匈奴人的骑术精湛。 但他白日里所见,李广部队个个英姿勃发,一点也无步兵初为骑兵的局促。 那战马背上的,是什么? 他留意了,骑术提升的原因在与马背上的东西,他看着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李广抱拳答道:回陛下的话,此乃马镫。 哦?马镫?刘彻来了兴致,一口饮尽杯中酒,道:何人所制?怎么之前没有听你说过? 卫子夫给刘彻斟上酒,荡悠悠的目光落在李广身上。 她听人说过,李广曾是陈阿娇的骑射师父。 陈阿娇因巫蛊被废,牵扯极广,满朝文武胆战心惊不敢言,唯有李广为她说过话。 卫子夫目光闪了一下,看着李广。 李广剑眉微皱,似乎在斟酌如何开口,刘彻见此道:怎么?朕的问题很难回答? 不,李广连忙道:制马鞍之人,为陛下所不喜,故而臣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卫子夫手指微微一抖,酒水溅出几滴在桌上,卫子夫很快反应过来,放下酒壶,轻轻地从宽大袖袍里摸出帕子,不着痕迹地把桌上的酒水拭去。 卫子夫的动作落在李夜来眼底,李夜来无声地笑了。 朕不喜之人?刘彻有几分疑惑,李夜来道:李将军曾是皇后娘娘的师父,想来口中所说的陛下不喜之人,便是皇后娘娘吧。 刘彻眉间轻蹙:她早就不是朕的皇后了。 第8章 陈阿娇 李夜来妩媚一笑:妾吃醉了,自罚一杯可好? 一边说,一边端起酒杯敬着刘彻。 李广见话头这般轻轻巧巧被李夜来岔开,忍不住替陈阿娇鸣不平:陛下,翁主已经不是从前的翁主了。 李夜来放下酒杯,笑盈盈道:李将军很了解皇后娘娘? 了解,便是陈阿娇私下结交朝中重臣。 一个废后,结交手握兵权的将军,意欲何为? 李广身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起身,向刘彻施了一礼,正色道:陛下,臣曾是翁主的骑射师父,对翁主的性情略知一二。 刘彻脸上没甚表情,敷衍道:此事朕知晓。 李广余光偷瞧着刘彻表情,小心翼翼道:臣世代忠良,从不干涉陛下后宫之事,唯一一次破例,是陛下要废翁主之时。那日陛下斥责了臣,臣吸取教训,不敢再管翁主之事,就连陛下许翁主出长门宫,臣也不曾前去祝贺。 李夜来摇着团扇:照将军这般说,皇后娘娘 见刘彻听到皇后二字面有不耐,李夜来笑着改口:将军既然与翁主交情一般,翁主又为何独独送了将军马鞍,而不把马鞍送与其他将军? 卫青手指握着酒杯,抿唇看着李广。 卫子夫轻轻抚摸着小腹,面带淡笑,一脸恬淡。 群臣的目光聚集在李广身上,上首的刘彻眼睛轻眯,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李广只得硬着头皮道:陛下恕臣无罪,臣方敢开口。 刘彻挥挥手,不耐道:你说。 李广面色微尬:翁主道,若周亚夫周将军尚在人间,她自然是不会找臣的。 这句话,的确是陈阿娇一贯的作风。 文臣们的目光晃晃悠悠,从李广身上转到卫青上,再从卫青身上转到其他将领身上。 眼前这些将军加一起,只怕也未必能抵得上一个周亚夫。 可周亚夫已经死了,如今的将领里,也就李广征战多年,能称得上名将二字。 陈阿娇不找他,找谁,找公孙贺,卫青? 别开玩笑了,就陈阿娇与卫子夫水火不容的关系,看见卫青,不上去撒泼耍赖挠几道血疤都是好的。 卫青一脸复杂,放下了手里的酒杯,突然间觉得,今天的夜风,可真喧嚣。 刘彻眼睛轻眯,看着李广。 若说李夜来卫子夫私交武将意图不轨他还信,可陈阿娇,他不信。 她没那么聪明,去与人合谋事情,哪怕他把她晾在宫里半年,她唯一能想到的法子也只是愚蠢至极的巫蛊,而不是动用自己的势力让朝臣给他施加压力。 这般没有城府的性子,是想不来结交武将意图不轨的。 不是私交武将,那是为什么? 她知道这两场战役对他的重要性,明里暗里地帮他,难道说她还爱着他? 刘彻眉头舒展开来,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什么长门宫再见时的冷静自持不悲不喜,都是假的。 第9章 陈阿娇 韩嫣晃着酒杯,笑而不语。 他不是没有听过李广的名号,说什么飞将军李广臂力过人,曾一箭将石头射穿,是大汉朝数一数二的悍勇武将。 既是武将,身上便免不了有武将的毛病只知打仗,不识政治。 韩嫣之前只觉得此言有些夸大,李广虽是武将,可礼贤下士,与士兵同甘共苦,颇有儒将之风。 都是儒将了,政治才学还能差到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