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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故人重逢对她的意义有多重。她是从小离开过妈妈的人,长大后死过爸爸的人。藤原桥是她的爱人,更是亲人。那种毁灭的窒息感淹没她所有的感官,就像走一条夜路,眼睁睁看着一盏盏灯都火灭,独自置身黑暗,世界都是灰色的,什么都没了。她也会害怕,是很害怕。 /驰誉/ 到医院手术室门前看不见手术室的情况,徒留一身冷汗。佐藤熏在廊口频繁抽烟,松本雅彦从训练营赶来,他是藤原桥内定的紧急联系人。 常安的出现挑动了旁人的神经,更是触怒了松本雅彦。他两大步走来凶狠拎起她脆弱的薄衫前领一把摔摁在墙上,没轻没重地让她闷哼一声:“我松本从不打女人,今日破戒。”说罢已经扬起手。 但常安未曾躲避,眼都不眨。 一个军官和两个下属眼看不好都去阻拦,通通围着他们两人,闹哄哄的全是争论,安静的走廊顿时全乱。护士闻声出来喊:“安静点!还在手术!” 佐藤熏站在远处冷眼看这闹剧。 三人总算把怒火烧身的松本雅彦强行隔开,他一甩手挥开所有桎梏,自顾自站到远处去。其余人复杂的目光在常安脸上身上来回扫视,常安则只坐在椅上等着。就这么煎熬着,等到手术室门开。军医走出来,佐藤熏奔来听消息。 “他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送到重症室观察吧。” 常安知道,他还没脱离感染高发期和高危期。感染高发期三天,感染高危期十天。送出来时,他闭着眼套呼吸机,遗留在外的脸色苍白如纸,是失血严重了。常安看了一眼便双手交叉捂住嘴。 对桌先走,走前还安慰她:“藤原君一向命大,这次也不会有事的,你别太难过。”说罢又跟下属交代几句:“我还要回司令部复命,先走一步,有什么情况再通知我。” 佐藤熏被她的司机找,虽不情愿也离开。晚七点半过军医说人醒了,饿了大半天的常安和松本雅彦不约而同站起身,被他拦着:“现在还不允许探视。” 两人只能盯着病房浅蓝木门,望眼欲穿。 “那什么时候他能见人?”松本雅彦咄咄问。 “三天后,这期间只能医护人员进入。你们也等了一天了,我建议你们还是先回,留个姓名我和他说,表达一下你们的关心,鼓励他积极治疗。” “松本雅彦。” “我是常安。” 军医没听清:“什么?”常安再讲,他还是没听清。她只好把名片递去,军医到没就她名片窥探出的身份芥蒂什么,唏嘘:“原来你也是医生。你也知道的,病人现在还很危险,弹片离他心脏只有四厘米,哪怕再大再深一点都难救了,好在那是弹片不是整颗子弹,算他运气好。” 松本雅彦临走前瞪视她,仿佛要吃人:“你要么就老老实实呆在他身边,要么滚远永远别回来,再折腾他,我就把你也送进医院。” 常安外套搭在手臂,独自步行在路边,前一晚的战火燃烧到上海近郊,呛人的烟味弥散在空气中挥之不去,风吹散她略微凌乱的发,她停住望着天,把冰凉的眼泪逼回去,想起来余笙常做这动作,也应是因为她常常想哭。 隔日白天,有电话来告知她票购到了,但比往常更贵,所以需收取更多利息。她正处理自己的辞职信,把它擦去删去,秦饶在一旁看着问:“为何又不走了?你这段时间变化多端,难道这就是世事无常?” 常安这几日本就处于浑身不安稳的状态,此时越发忍受不了自己成就的骗局,沉沉缓了口气:“秦饶,我不想再瞒你了。我之前在骗你。” 秦饶微微睁圆了眼睛:“你说过什么骗人的话?老实招来。” 常安望向她:“我口中的未婚夫是日本人。我们两月前因为一些事分手了,但他前天受伤了在医院,伤的很重,我现在要等他病好,我不能走。” “你什么意思他是日本籍吗?那也没有关系啊你、你、你瞒我做甚?我又不会因为这种事疏远你……”秦饶到后声音越来越小,灼灼看常安怕再有一丝遗漏。 而她也不再迟疑:“他是日本军人。” 秦饶瞪大了眼。 “对不起,我不该骗你,我现在跟你坦白。” 可秦饶无法消化这真相。 再来找她的人是义江。他很友好地挂着微笑,一副请求的姿态:“松本是不是凶你了?你别跟他计较,他这个人一着急就爱上火,也经常欺负我的。”后说重点:“藤原他人醒了,也可以探视了,你收拾下跟我走?” 常安冷静地问:“是他说要见我吗?” 他拍拍光溜溜的脑袋:“他那个别扭劲儿想见也不会吭声,他是病人你就让让他,主动去见见,他这一高兴病好的快,那我们也少操心了,你说呢?”说完打圆场地干巴巴笑几声。 常安跟了他的摩托车走。 到普通病房时,他睁着一双空空无欲的眼半坐望白墙。义江为她完全推开门,他慢慢望过来,看见她瞳孔便收缩,嘴角抿紧。义江俊死活不看藤原桥的反应,只对她殷勤道:“你们慢慢聊啊。”说罢还贴心地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