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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苏暖却是头都没回,就那么拈着酒杯坐着,神情淡漠。 破月和逐风对视一眼,又看向寒鸦寒鸦终于出声:放开我,我自己来。 顿了顿,逐风和破月缓缓松开手。 场中众人都是看着那边,看着那一身劲装身姿挺拔面容冷峻的男宠神情淡然抚了抚袖子,然后,回头看向破月手中的药丸。 他想都没想,神情平静将那药丸拿起来,放入口中仰头吞下一连串动作,眼都不眨,就好像他吃的不是会让他一身修为无法施展的化功散,就好像,像货物一样被送人的不是他自己。 逐风和破月眼底都有些触动,只是,这样的场合轮不到他们做什么。 寒鸦吞了化功散后,神情不变,低头看着苏暖,低声开口:药丸有些大,可否借陛下杯中酒冲服? 苏暖拈着酒杯的手指一顿,长长吁了口气,终是转身。 她看向寒鸦,却发现,他的神情没有半分异样,就好像他们还和之前一样。 她看着他,将手中酒杯递了过去。 寒鸦笑了笑,接过酒杯,看向酒杯上殷红的唇印下一瞬,他便是就这那唇印,将她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逐风嘴角抖了抖,有些无语的移开视线。 他已经很明白,他们这些人输在哪里了 寒鸦故意就着那唇印将酒一饮而尽,然后,两手将酒杯放回去,缓缓蹲下来,半跪到苏暖面前,神情专注而平静,眼底是满满的温情。 此去一别,应是经年难见,寒鸦别无他求,惟愿陛下永世安康常乐 他深深看着眼前的姑娘,眸色深邃,垂在膝边的手动了动,却终是没再去触碰她,随即,起身,扭头大步离开。 自始至终,苏暖都是垂眸看着眼前案几,甚至没往他那边看一眼。 穆哈尔终于抬起酒杯,朝苏暖笑吟吟敬了杯酒。 穆哈尔多谢陛下慷慨。 苏暖嘴角提了提,再度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下手,宇文墨安静坐在那里,低垂着的眼睛掩去了他眸中所有情绪。 他亲眼见到过她看着那寒鸦的时候,眼底是如何的流光溢彩,如今,又是亲眼看着她淡然到冷漠的模样。 虽然她的神情一片淡然冷漠,可宇文墨却清楚地知道,这平静必定只是表象,她只是别无他法。 人的一生很长,长的足够你忘记很多人,遇到更多的人,而他,还有很多时间和耐心,他相信,在不久的将来,能让她露出那样明亮眼神的人,会是自己。 寒鸦被带走后,席间很快就恢复了觥筹交错,那些在谈判中起不到用处的大臣,只能使劲浑身解数活跃氛围,努力为谈判做出一点点贡献。 而穆哈尔得偿所愿后,态度也缓和了许多,终于愿意谈正事了,很快,双方就说到了两国议和的事情上来。 这个苏暖交给了宇文墨负责,因此,也是宇文墨和穆哈尔在谈判。 穆王爷,现在已经是秋季,大元朝的秋季向来短暂,很快就会进入凛冬,到时候,草场枯萎,河流冰封,今年的冬季应该比去年更冷,对于元朝百姓来说,这个冬天可能不会太容易吧 宇文墨神情温和,言语间完全是在替大元朝忧心的模样。 听到他的话,穆哈尔便是哈哈笑起来:话是如此不错,冬季对元朝百姓来说的确很艰难,好在元朝朝廷稳定,没有什么内忧外患,日子过的艰难一些,心理却是安稳的,也还算不错。 穆哈尔也是装腔作势:唉,不像大唐百姓这个冬天,恐怕要在战乱中度过了 两人一来一回间寸步不让,苏暖坐在上首,视线静静落在酒杯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宇文墨笑了笑:看得出来,穆王爷也是忧国忧民心怀天下百姓的仁者,想必武后娘娘她也是宅心仁厚,必不愿看到两国百姓受寒冬和战乱之苦 穆哈尔笑了笑,没有接话。 宇文墨遥遥敬他一杯,再度接下去:大唐虽然正值动荡,一应生活物资却是不缺的,粮草布匹,只要能帮元朝百姓安然渡过冬季,我大唐必倾囊相助 穆哈尔似笑非笑:倾囊相助,陛下果真慷慨。 苏暖凉凉勾唇:一切都是为了两国百姓。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实话实说了穆哈尔放下手中酒杯,面上神情倏然间变得一片凝重。 陛下,我大元武后娘娘的确宅心仁厚,否则,单凭昭和公主向我皇投毒,害我皇如今毒发不醒这一点,我大元与大唐也断然没有谈和的可能了。 席间一众朝臣都沉默下来,所有人都知道,这个的确是事实。 也不知道那昭和公主是吃错什么药了,竟然毒害元帝。 他们知道穆哈尔的话必定还有后续,便具是安静等他说下去。 果然,下一瞬,穆哈尔便是再度道:可即便武后娘娘心系百姓,不愿让百姓陷入战乱,可我皇中毒这件事,大唐也必须给一个说法! 说着,穆哈尔便是再度拿出一个小瓷瓶来,似笑非笑冷冷道:陛下,这是武后娘娘交待小王带来的,说是给陛下的一份大礼,武后娘娘说了,若是大唐收下这份礼了,大元在雁云关外的重兵即刻退散,并且承诺,两年之内绝不进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