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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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的小动作完全逃不过她的眼,程夕瑗眯起眼,用一种耐人寻味的表情的盯着二人,“张晨,你跟徐队长说了什么,也跟我说说看。” 张晨脸刷的就红了,“没有,程老师,我啥也没说,真就随便聊聊天。” 当她是瞎子呢。 “行。”程夕瑗仰头望过去,“那徐队长跟我复述一下。” 这个语气能吓住张晨但是吓不住徐靳睿,他长臂一揽,将人圈进自己怀里,轻声哄道:“跟谁生气呢,别生气,生气容易变老。” “你——” 程夕瑗被他气得不轻,用力拍开他作祟的手,“那别碰我。” “就碰。” “不准碰。” “偏要碰。” 赵婕妤慢悠悠的从外面进来,看见这一幕,坐下递给程夕瑗切好的水果,笑道:“哟,欺负人程记者是吧。” 彭敏帮腔:“可不么,夕瑗你别理他,干脆坐我这来。” 徐靳睿凉飕飕的瞥了彭敏一眼,敞开腿,把程夕瑗锁的死死的,“敢走试试看。” 赵婕妤回头看了眼说,“小程记者,你别怕他,我给你撑腰,想坐哪坐哪,他管得着吗他。” 桌上原本在夸夸其谈的陆成河,一见赵婕妤开始怼徐靳睿,立马加入战场,护起犊子,“赵婕妤,你懂不懂,这是人家小两口的情调,好好的打情骂俏呢,别破坏气氛。” “哦,就你最懂了是不是。” 赵婕妤双手环上胸前,懒洋洋的倒在椅子上,“也不知道以前是哪哥俩,放假的时候拉着大伙喝得昏天黑地,然后喝完那个吐的呀,我当时就纳了闷,这几个人咋哭得稀里哗啦,看着就可怜,结果一问你猜咋回事。”她一拍手,“正为情所困呢。” 闻言程夕瑗立马抬头望向徐靳睿,满眼皆是不可置信,“真的吗?” 男人极其不自在的别开脸,“别看我,我没有。” “我说的话那还能有假的?” 赵婕妤眼睛也不眨,张嘴就来,“那时候我们刚被分配到现在这个军区,你陆副营长是个情种,暗恋原先救过他的女军医,拼了命往人家那里凑,搁这凑上了,结果人家可根本不记得他这么个人,我们当时还说,怎么你们这陆副跟没发生过这事一样,结果好不容易有天休息,拉着徐靳睿还有侯则沛几人就上街去喝酒了,那时候碰巧猴子他也刚跟女朋友分手,徐靳睿以为……” “赵指导。”徐靳睿突然开口,“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就别提了。” 程夕瑗下意识看向徐靳睿,不明白之后有什么不能说的,但徐靳睿脸上的笑意确实已经完全消失,像是触碰到了他的禁忌。 约莫着是酒精上头,陆成河已经喝了好几杯,脸都是红的,听到赵婕妤谈起他的往事,眼圈都有些泛红,定定的盯着杯子,开口时声音都沙哑。 “你让你赵指导说吧。” 其实陆成河自己的那些事在队里已经传了个遍,但是徐靳睿的事儿大家都不清楚,她只知道,徐靳睿留在非洲,其实是在躲着疗伤。 而大家缄口不提的辛密,彭敏也很好奇。 可等她转头看向赵指导,却见赵指导满脸五味杂陈,也感觉要哭了。 沉默了一会,赵婕妤开口,“程记者,你还记得我见到你说的第一句话吗?” 程夕瑗一愣,“时间有些远了,我可能要想…” “不用想。”她话还没说完,却听到一个冷冷清清的声音,“这些事你没必要知道。” 陈孝文还没走,很不解的看着徐靳睿,“我说兄弟,有些事儿说出来对大家都好,上回段子璇那样说你,你都没替自己辩解一句,不憋得慌么,再说了,夕瑗姐也有知道的权利是不是。” 陆成河和剩下些人面面相觑,看着这徒然转冷的氛围,一度十分尴尬,只好默不作声。 程夕瑗不知道段子璇和徐靳睿他们上回去喝酒的事儿,眉头皱得越发紧,“子璇她说什么了?” 陆成河和赵婕妤没有发声,但是陈孝文反而激动起来,虽然他和程夕瑗也是朋友,但是却也是偏心的,“夕瑗姐,我喊你声姐,也是看得我这个兄弟的面子,我知道有些话他不会同你说,可我想说,我都替他难过。” 徐靳睿是真的怒了:“说够了没陈孝文?” 但是程夕瑗听出话语间不同的意思,“你让他说完!我想知道!” 陈孝文瞥了一眼面色铁青的徐靳睿,知道事后他肯定不会饶过自己,但还是梗着脖子,硬着头皮上。 “段子璇她们都怪老徐这些年没陪你,我也知道,你也经常会问我,老徐有没有回来,但是那都是过了两三年,你才想起他,可是你知道老徐刚去当兵那会,我跟他还是有联系的,有天我接到老徐的电话,那是我第一次知道有人不肯哭出来还使劲憋着的直抽气啊,后来我一问才知道,他是回来忍不住去找你,结果看到你和梁知南在一起,他以为你不要他了。” “喊他滚的是你,先找别人的也是你,而他在部队里拼死拼活保家卫国,为什么所有人还在责备他?” …… 一餐饭吃的并不愉快。 最后要不是有人出来打圆场,她都不知道怎么在这个空间里呆下去。 但是徐靳睿反而握住她的手,说:“别管那么多,我在。” 程夕瑗反而眼皮不自然的一跳,随口说了句,“我去趟洗手间。” 可是刚起身,手腕就被徐靳睿攥住,“不舒服的话我们可以先走。” 他说话时,平静而淡,程夕瑗稍愣,看着他认真的表情,有些意外。 “你没必要因为我强迫自己做不喜欢的事。” 徐靳睿就一直盯着她,不肯放过她的眼睛,像是通过这种方式来表示他的话是实打实的,也完全认为,他们两提前走也不是件多大的事情。 “我不在乎什么场面话,我更在意你的感受,和我在一起,我也不会打着为你好的名义阻拦你做你喜欢的事,你可以一直做那个真理卫士,同样的,你也不需要觉得为了我要委屈自己,连我都舍不得叫你委屈,别人凭什么能打着我的名号叫你受委屈?” 程夕瑗直直的看了他一会,才颤着声音答应说:“好。” 她不肯让徐靳睿送她。 “我想自己一个人走回去。”程夕瑗说,“给我点时间好吗?” 徐靳睿望着她,半晌没有说话,但是程夕瑗却突然笑,“不会吧,你就这么舍不得我。” 他嘴角抽了下,用手去掐她的脸:“小没良心。” 见徐靳睿没坚持,冲上车的人挥了挥手,自己才转身,慢悠悠的走在城市的街道上。 晚间的风吹的鼻子发酸,程夕瑗把衣服拢得更紧些,抬头看向天,想起那些已经远远抛在脑后的事。 那年她跟着小姨黎馥郁来徐家的时候,也问过一个问题,为什么只有她住在这里,而黎馥郁则住在另外一幢楼。 黎馥郁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轻轻抱了抱她,说徐爷爷一家人都很好,要她好好念书,以后才能有出息。 但其实刚到徐家的那些时日里,程夕瑗过的浑浑噩噩。 父亲意外车祸,母亲突发脑溢血离世,原本和美的家庭一瞬间分崩离析,除了过去在她家住过几年的小姨没有亲戚愿意接纳她。 这么大的天地没有容得下她的。 小姨黎馥郁当时是少数喝了洋墨水归国的知识女性,一朝嫁给徐靳睿的表舅舅,都说她是飞上枝头做凤凰,灰姑娘嫁豪门的童话现实版。 如果不是跟着黎馥郁来了徐家,或许程夕瑗一辈子也发现不了黎馥郁身上背负的压力。 她至今记得,当自己一个人混沌着处理着母亲的后事,心生干脆跟着母亲一起走了得了的想法的时候,黎馥郁将她抱在怀里,告诉她,夕瑗,你不能这么消沉,你还有我。 黎馥郁把她带到徐老爷子面前的时候,那种小心翼翼的模样彻底刺痛了她的眼。 寄人篱下的滋味不好受。 不过或许她应该庆幸,自己是在徐靳睿家度过的那几年。 程夕瑗有时间的时候,会去黎馥郁那边。 慢慢走到黎馥郁家楼下的时候,程夕瑗还有些怔愣。 尽管再生活再难,她也无数次想给黎馥郁换一套新房子,可是再软磨硬泡,黎馥郁也是不肯的。 其实黎馥郁又能比她大多少岁。 原先靓丽的人,素颜没有化妆,头发披在身后,虚拢成一个丸子,额前有些碎发,见到她的到来面露喜色,“夕瑗来了?快进来,外面凉。” 程夕瑗飞快止住自己飘散的思绪,朝屋内看了一圈。 “小姨,航航呢。”她问。 给她收拾拿碗筷的黎馥郁身形一顿,脸上有些不自然闪过,程夕瑗注意到了,但没太深究,走到座位上坐下,“我吃过晚饭来的,小姨你别弄了,过来休息吧。” “航航上了寄宿学校。”黎馥郁还是端过来一个碗,“再吃点,我刚做的汤包。” 程夕瑗拿过筷子,疑惑问,“为什么要送航航去寄宿学校,之前在小区旁边的小学不是读得好好的吗,他还那么小,一个人在寄宿学校怎么能照顾好自己。 “总要学着自己长大的他,小男孩,你别太惯着。”黎馥郁走到一旁,拿了本书坐下,“快点吃吧,等会就凉了。” “最近在看什么书。”程夕瑗咬了口,里头的汤汁迸出来,鲜美可口,“我有读过你给我的那本大中东行纪,读完感慨很多。” “我也是无意中翻到那本书,觉得你会感兴趣所以给你留着。”黎馥郁是真的读了一辈子书,“我呢,现在又把张爱玲重新拿出来,再看一遍。” “最近和张叔叔有没有什么进展。”程夕瑗吃的不亦乐乎,刚才在房间里其实并没有怎么动筷子,“我看的他发朋友圈了,你们去拍结婚照了呀。” “他那人比较浪漫。”黎馥郁提到他,脸上笑容都扩大了许多,“我跟他说了,咱俩都多少岁的人了,干嘛还搞这么多□□,一家人吃个饭就足够了。” “那不行,小姨你别老说自己年纪大,哪有女人不喜欢拍漂亮照片的。”程夕瑗笃定,“这回我站张叔叔。” 两个人气氛融洽的不行,可是这份美好,没多久,却被打破。 是夜,原本应该是宁静而万家灯火亮起的时候。 她正纠结着要不要开口跟黎馥郁说自己最近发生的事情,防盗门突然被“嘭嘭嘭”的砸响,程夕瑗被吓得浑身打了个激灵,但黎馥郁则完全变了脸色,“他怎么这时候来了…” “…”程夕瑗愣了,“小姨,发生什么事了?” 外面砸东西的声音越来越大,夹杂着男人的训斥怒骂声,几乎要穿透整座楼。 不知道为何,看到黎馥郁那个惊恐的表情,程夕瑗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个缠绕多年噩梦的声音。 她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在发抖,大脑一片空白,强忍着咬住牙,艰难出声,“是不是他回来找你了。” 黎馥郁立马把她往房间里塞,“夕瑗,你快进去,一定不要出声,听见没。” 程夕瑗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不动,“他什么时候来找你的。” “进去吧夕瑗,快进去。”黎馥郁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算小姨求你了,快进去,好不好。” “所以你送航航去寄宿学校,也是因为他?” 她还是站在原地,仍黎馥郁怎么拉她也不动。 程夕瑗用力抿了下唇,大脑里满满全是刚刚黎馥郁的那个表情。 上次见到那个表情,结局是怎么样的,她以为自己已经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