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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现在,面对一望无限的翠绿色大海,背後是茂密的原始丛林,浪涛有规律地拍打著沙滩,一眼望去毫无人烟,杨清却只是叹了口气,随手捡起沙滩上蠕动的紫色海星,一边放进嘴里嚼得吱吱响,一边悻悻地自言自语:这玩意儿太他妈难吃了,谁来借我点火烤熟了也好啊。 这倒不是他精神突发错乱,只是如果一个人呆久了,耳中听见的不是恐龙叫,就是海浪声,难免也想制造点人声来,最怕是寂寞,孤独散发出如同劣质杀虫剂般的味道缠绕住他。 正嚼得带劲时,树丛中响起一阵沙沙声,接著一颗硕大的脑袋伸了出来,脑袋上的绿色鳞片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腥臭的唾液从森白的齿缝间流淌下来,双眼之间的角暴露了它的身份。 吼──! 角鼻龙的声音震彻海岸,杨清听得真切,却动也没动,把最後一口海星塞进嘴里,咽下肚後,这才拍拍屁股站起来。转过身去,瞪著角鼻龙看了一会儿,突然张大了嘴巴对著那龙狂吼一声。它被震住了,没有用它的小脑袋多想,便转头跑掉,因为在它的眼中,看见的是另一条更为巨大的角鼻龙在示威。 工作时,杨清在当地生物眼中,就是他所扮演生物的样子,现在,他扮演就是一只角鼻龙。 想到这儿,他随脚把一只贝壳踢回海里,看著不知名鱼类张大嘴巴争抢的景象,郁闷地大吼道:什麽蝴蝶效应啊,不就是死了一只龙吗?就算这龙会养活第一只人猿又有什麽了不起,反正恐龙最後都会灭亡,这第一只人猿可以吃别的动物啊!再说这个世界,侏罗纪後面紧接著就出现人猿了,少只恐龙有什麽关系! 一通发泄吼後,杨清只觉得心情好了一些,来了这麽多天,吃生食睡野地,那份想要回归文明社会的期望,越来越迫切。算算日子,还有十几天才到该死的那天,想到这儿他便越发恼火,心里一烦燥起来,数天没换的衣服也仿佛与他作对般,发出一股子强劲的馊味。他七手八脚地脱了下来,一个猛子扎进海里,顿时觉得连毛孔也舒爽起来。 等他上了岸後,瞄著一堆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的衣服,便再无勇气穿上身,左右看看空无一人,他考虑片刻後,终做了个後悔不已的决定──裸奔! 第一章 与恐龙同居(5) 在沙滩上来回跑动著,杨清美其名曰晾干,跑得兴起了,干脆沿著海岸狂奔,不时吼叫两声,不知不觉间越跑越快,正想吼叫两声时,伸出去的右脚却一阵剧痛,他便直挺挺地跌了下去。好不容易把脸从沙里拔出来,正准备破口大骂时,却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沙滩的正中央,矗立著一座沙子做的迷你型自由女神像,右手举的是一支香烟,被杨清踢断的头部还粘在他的脚趾上。 尽管怪事见得不少,可是这时候,他仍挑高了眉,左右巡视著,却没有发现人影,站起来想了会儿,仍旧不明所以。杨清叹了口气,继续发挥乐观精神,向著西边裸奔而去,边跑边随意扫视著周围景色,这个小岛在他一来时,便已绕著跑了一圈,此时一相比较,便发现了奇异之处。 杨清顺著被改变了位置的树丛摸过去,掀开交叠的树叶後,果然发现人工劈砍的痕迹,沿著痕迹跑过去,待见著那个小窝时,他不禁张大了嘴巴合不拢。 那屋子用树叶搭成,下面铺著成排的木棍,以草绳捆扎,拼制成地板,甚至还有一个做工精致的板凳,真不知道在这原始时代,是怎麽制作出来的。 地板上一处垫起一层木棍,木棍上铺著厚厚的干草,他欢呼一声翻身躺了上去,皮肤一接触到柔软的床,睡意立刻泛了上来,这麽多天的风吹雨打,现在有这麽个地方,他觉得努力保持清醒,是一件多麽不道德的事,很快地,他的意识就陷入黑暗中,做起梦来。 不知睡了多久,梦做几何,杨清朦胧中似乎听见脚步声,强迫睁开眼皮,却只看见混沌一片的灰暗。当破空声传来时,大脑在还没清醒过来,身体已自动做出反应,往著风声反方向一滚,原本他睡的草堆上插著一块尖石,强自睁开的眼前全是蓝色虚影,看向偷袭者时,空中一个闪电正好掺著烧焦的味道打下来,不仅勾勒出一个男性的剪影,也耀花了他的眼。 他极力稳住脚下,睁大眼睛想看清周围,猛地头顶一凉,大风刮过之後,小草叶树屋顶部飞上了天,在不幸被绳索钩住脚的杨清大叫中,他在这原始社会,体会了一把倒挂云宵飞车的感觉,等著重重跌回厚实草堆上时,无意间把小屋顶当食物的觅食小龙,也被他的叫声吓得转头便跑,隆隆的脚步声消逝後,只剩下一片狼籍废墟与他面面相觑。 破空声再度传来,他不及多想便往左翻滚,再起身时,偷袭者只留下一个背影,疾速消失在茂密草丛之中。 蓝犀?红鲸吧 看著那人漂亮的身手,杨清皱起眉头,对著偷袭者离开的方向比了个中指、啐了口,对於这家後起公司他看不顺眼,不仅仅是因为对方威胁到他的饭碗,更因为那故作神秘的态度,让人觉得故作清高。 可是看著眼前成为废墟的房子,杨清的无力感又升了起来,瞄了眼偷袭者离开的方向,计上心头,接下来的几天在岛上各处晃荡著,被恐龙追杀数次,被食人花捕食数次,终於,苍天不负有心人,被他发现另一处隐蔽的巢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