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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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内七名囚犯全部死亡,横七竖八地躺着,一身鲜血流淌。无不是被割喉、刺穿太阳穴、捅入心脏……均为致命伤。 唯一坐在床上的青年干干净净,身上没有沾到一滴血色。 一把带血的餐刀扔在地上,他低着头,慢条斯理地用手帕擦干净手指上的血迹。 容与回头,望着站在牢外的傅浅知,弯了弯眼,神情依然人畜无害,连勾唇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典狱长大人,我们仓鼠呢,是不能合笼养的。” 第30章 牢狱之灾4 “又见面了,典狱长大人。”容与跟他打招呼,语气轻快得仿佛无事发生。 傅浅知凝声道:“把门打开。” 身后没有动静,两名狱卒蹲在地上忙着干呕。 虽然无尽监狱这些犯人都不是善茬,可有典狱长大人镇压,犯人们不敢惹事生非,真正闹大的流血事件都很少。狱卒的心理素质普遍没得到充分锻炼,这种血腥屠杀场面更是第一次见。 他们表示腿软,站不住。 傅浅知:“……没出息。” 他亲自刷卡打开牢门,对容与冷声命令:“出来。” 容与为难道:“典狱长大人,我也腿软,站不起来。您能把我抱出去吗?” 傅浅知再信他这一套就蠢得没边了。 “把他押出来。” 狱卒面色惨白,犹豫着不敢上前。 那可是干掉整个牢房的大杀器啊! 傅浅知:“……” 一群废物。 他忍着厌恶踩过地上的鲜血,进入牢房,站定在容与面前。狱卒见状也忙壮起胆子跟进来,手上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把匕首与一枚芯片。 傅浅知拿起那把匕首,垂目看容与:“手伸出来。” “做什么?” “如你所愿,你的危险级别提升了。”傅浅知拔刀出鞘,“高危险级别的重犯要在皮肤下植入芯片便于控制,直接用刀割开皮肤,不打麻醉。” 容与表情瞬间委屈:“我怕疼。” 傅浅知冷酷道:“忍着。” 容与仰头定定望他半晌,伪装的表情淡下来,无所谓地伸出手:“你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血玉镯难道不比所谓芯片管用? 傅浅知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可听到这句话后,他忽然没了植入芯片的念头。 容与手指修长干净,掌心和指腹没有一丝薄茧,细白皓腕上套着一只晶莹剔透的血玉镯,像养尊处优贵公子的手。 完全看不出这只手不久前持刀夺走七条人命。 还要加上科达,应该是八个。 明明那么罪大恶极。 傅浅知凝视片刻,把匕首和芯片都放回托盘上。 算了。 竟然下不了手。 容与看见他的动作,眉头微挑:“典狱长大人,您这是……”对我心软了吗? 傅浅知:“闭嘴。” 无尽监狱不是没有出过人命,可入狱第一天就刷新战绩的,还真是头一个。 简直无法无天,不给点教训都说不过去。 傅浅知伸出戴着白手套的手,正要握上容与那只,容与却忽然又迅速把手缩回去。 “你想扭断我手腕。”容与抬眼望他,用的是陈述语气。 傅浅知平静对视:“你杀了八个人。” 断一只手腕已经是轻拿轻放,他本该处以极刑。 “典狱长大人想用我一只手腕抵八条人命?”容与笑道,“这似乎不太公平。” 傅浅知感到意外:“你也知道我对你格外开恩?” “不,我只是觉得。”容与言辞恳切,内容嚣张,“我的手比他们的命金贵多了。您想断我的手,我觉得好不值呢。” “做错事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您可以在床上惩罚我。” “……我对你没兴趣。” “您有。不然您不会格外开恩。” “……” “您偏心了,典狱长大人。” “……” 对话无法再进行下去,傅浅知一贯冷静缜密的思维混乱了。 “您不说话了吗?那把我抱出去吧。地上都是血,我有点无从下脚。” “这些血迹难道不是你制造的吗?”傅浅知的反驳显得那样无力,因为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把青年从床上抱了起来。 容与低声:“做得很好,我喜欢您行动上的诚实。” 傅浅知有那么一瞬间是真的想松手把青年摔在血泊里。 他将人比喻成仓鼠,自己却才是被驯养的那只宠物。 傅浅知在狱卒目瞪口呆的目光中将人抱出牢房,面无表情地下定结论:“这七个人死于自相残杀,知道怎么记录档案吗?” 狱卒呆呆点头:“……知,知道。” 这可真是睁眼说瞎话,包庇得光明正大。 _ 又回到宽敞明亮的典狱长办公室,容与轻车熟路地给自己倒茶,顺便给傅浅知也倒了杯,推到办公桌对面,一副他才是这里主人的架势。 “好久不见,我想念这里的花茶,味道真不错。”容与微微仰头喝茶,喉结滚动,姿态闲适。 傅浅知坐在对面,没有接过茶杯,用打火机给自己点了根烟:“你一小时前刚离开这里。” 然后又折腾出这么多命案。 搞事情能力一流。 容与捧着茶杯,和傅浅知根本不在一个频道:“您又在抽烟,吸烟有害健康,这不是个好习惯,赶紧灭掉吧。我是在为您的身体着想,绝不是因为我闻着不舒服。” 他好像永远都这么放肆镇定,别人拿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傅浅知忍不住想打破这样的平静,他没有采纳容与的建议,直接进入下一个话题。 “我说过下不为例,你再犯的速度令人惊叹。” “谢谢夸奖。” “为什么杀人?” “他们觊觎我的美色。”容与用杯子掩唇,“我实在害怕极了,才失手杀死他们。” 傅浅知弹了下烟灰:“七个一击致命伤,真是精准失手。” “我也没想到闭着眼打靶都能正中红心。”容与双手合十,“感谢典狱长大人原谅我无心之过。” “我有说原谅?” “您不是把他们定性为自相残杀了吗?”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蒙混过关了?” 容与捧着杯子的手一顿。 “既然想要靠色诱逃过惩罚。”傅浅知把烟头扔进垃圾桶,端起桌上的茶悠然抿了口,“你的诚意呢?” 瞬间夺回主权。 容与双手交叠撑着下巴:“典狱长大人承认对我感兴趣了?” “不管我对你有没有兴趣,你至少不该毫无表示。”傅浅知环着双臂靠在椅背上,淡淡注视对面的青年,“衣服都没脱就想逃过一劫,是不是太轻松了?” 容与眨了眨眼:“我们可以去卧室。” 傅浅知说:“就在这儿。” 容与一顿:“我说的是您可以在床上惩罚我,而不是办公室。” 傅浅知好整以暇地望着他:“地点是由我决定的,52号,认清你的处境和身份。” “好吧。”容与不开心道,“但我觉得办公室不舒服。我是第一次,我曾幻想它应该发生在一张柔软舒适的大床上。” 血玉镯:你这话我就听不下去了。 容与:非礼勿听,乖乖给自己加马赛克。 血玉镯:…… 傅浅知打量他片刻,把茶杯放在桌上:“跟我来。”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