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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桑桑自然感受到他的失落,安慰道:等你好了,你也可以像他们那样。 嗯嗯。孟书言强忍着悲伤,问道:今天还要泡药吗?那个好疼啊,会疼晕的。 要的呀。 我怕疼。孟书言小声说:但我要好起来,我不要做瘸子。所以我要泡药。 田桑桑心酸,做了个加油的手势,言言是最坚强的,你爸爸会为你骄傲的。 我为爸爸骄傲!孟书言握了握小拳头,眼里放光:我以后也要做个解放军! 为什么?田桑桑略微担心,不太赞同。 这样别人被压到腿的时候,我就能去救他们了。孟书言软糯的声音透着一股坚定。 田桑桑笑道:像你关阿姨一样,做个医生也能治腿的,不一定要做军人的。 不。他摇头:要先救人,才能治腿。 救人这事交给别人,你治腿不就好啦? 所以我才要先救人。孟书言说。 说到最后,田桑桑感觉自己被绕进去了。算了,未来还远。她有的时间让儿子打消做军人的主意。太危险了。想想书里他的结局,她就怕得慌。 人群中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议论声,田桑桑好奇地看过去。 只见这荒凉的灾区内,一个华丽打扮的女人正走在道中。她披了件大红的薄外套,穿着件黑色的长裤,脚踩小皮鞋,和这地方格格不入。她不瘦但也不胖,稍显丰腴,脸颊白皙,虽然一直端着脸,但看起来却是有几分嫌弃加不耐。 这般高调。目空一切啊。 然后,田桑桑看到了陆迟,陆迟和她说了几句什么,脸一直没好神情。 中午,田桑桑去看了陈英,陈英把孟书言留下了,于是田桑桑就又去厨房帮忙了。中午依旧做的是菜饭,小春师傅掌勺,大锅大锅的菜饭,没有肉,连菜都少得可怜。田桑桑看了看角落,菜都没了,那明天才要动身呢,晚难道只能喝粥?根本吃不饱的。 不过要端饭出去了,她即便担心,也得先做好活。每碗饭里都只有稀疏几小片菜叶子,还不够塞牙缝的。要不是味道够咸,都会让人觉得这是稀粥。所以难免听到了大家的抱怨声。 李琼儿高傲地接过田桑桑拿来的饭,嫌弃地撇撇嘴。她尝了一小口,脸色大变:什么啊这是,这是给猪吃的吧。真是气死她了。陆迟说这里只有这种饭,大家一视同仁,不可能给她搞特权。可她现在怀着身孕呢,还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居然得不到特殊对待? 想想都气啊。 这是之前和陆迟一起说话的那个女人。 185 江景怀的怒火 田桑桑暗暗地蹙了蹙浓眉,自然灾害面前,大家都吃这样的。她还嫌弃上了?这人真的是 可能是怀孕了脾气暴躁,而且刚才陆迟还把她丢下了,说他要忙,让她自己找个地方。李琼儿现在是看什么都不顺眼,尤其是看到低眉顺眼的田桑桑,发现她的黑皮肤胖身材,她的心里升腾出恶趣味,甩手把碗抛向半空。 不过是转身的空档,田桑桑感觉胳膊被落下来的什么东西碰到了,接着有水流出,水在灼伤她的肌肤。 你干嘛啊?田桑桑嘶了下,转过身,胳膊热气腾腾的,滋滋滋地像被火烤。 对不起啊,我没看到。李琼儿见状,心情大好,微笑问道:你还好吗? 田桑桑可没从她的话中听出哪里有对不起的意味。 李琼儿微微翘起的嘴角正昭示着得意。这个破地方,也只有这么点乐子了。而且这个女人面相老实,一看就是农村妇女,她就不信她敢怎么样。还不是憋着气一声不吭地走人。世界上软弱的人多了去了,她又不是没见识过。 这要是对方真心道歉她还不会追究,可对方根本就不是真心。 田桑桑忍着怒火,笑道:没事,但你下回眼神好点。我是个粗人,被烫到没什么,然而这周围都是老弱病残,他们可经不起你这般折腾。 那是自然。李琼儿点头应是,笑盈盈地说:我的饭没了,你能再给我一碗吗? 一人只有一碗。田桑桑强调。 哦。李琼儿轻哼,扫了扫四周,我说,你是厨房里的人吧?上面不见得没发派食物过来吧,你们为什么就给大家吃猪才要吃的东西?可你看起来比他们胖多了,不像是吃过猪食的。 明里暗里,都指向是不是被贪了? 田桑桑从来没见过这般清奇的人物,刚想回一句来着,但是这个人的清奇已经被其他人看不下去了。 你啥子意思啊?说我们吃的是猪食? 对啊,嘴巴忒儿毒了,心忒儿坏了。 咋还能这样说话? 就你吃的不是猪食,你能耐你走啊,你上我们这来干啥? 大伙都不够吃了,你直接就给扔了。 没见过这么浪费粮食的。 大家指指点点的,李琼儿被气笑了。这些没见识的人,居然敢这样说她?知不知道是她的丈夫陆迟在救他们?享受着解放军的搭救却这样对待解放军的家属。她是这些粗鄙村人可以用手指的吗? 大概是被这边的动静惊到了,那边忙完了的陆迟、江景怀和关鲲凌等人都赶了过来。 李琼儿见陆迟来了,腰杆不由挺直,嘟起嘴刚要撒娇,瞥见他身边那个挺拔英俊的人,他寒星般的眸子迸射出冷意,她要说出口的话顿住了,紧张地挽着陆迟的胳膊。 怎么回事?江景怀口气有些不悦。闹什么事? 有个妇人上前怒道:解放军同志啊,这个女人实在忒恶毒了。人这姑娘好心给她送饭,她还抱怨饭是猪食,一甩手把饭都泼人姑娘的身上。那饭热的呐,姑娘肯定疼,这不脸都白了。你们和我们都吃一样的饭,咋的就成了猪食?这是搞阶级特权啊。 她一边说,一边还用手示意,哪个是甩饭的人,哪个是被泼饭的人。 江景怀冷冷地瞥了眼田桑桑,你傻子吗?被人泼饭不会还手? 啊?确定他这话是对自己说的了,田桑桑呆住,一时不知道怎么反应。 关鲲凌听完,走到田桑桑身边,俏脸紧绷着。 借用。江景怀嗓音沉沉,他弯腰拿起地上那碗妇人的菜饭,看了下田桑桑受伤的左手,在众人不知道他要干嘛的时候,对着李琼儿的左手就是把饭用力掷了出去。 关鲲凌的眼里闪过一抹亮光,好样的姑爷! 啊!周围的人捂住嘴,伴随着他们的尖叫,还有李琼儿更加凄惨的尖叫声。 李琼儿抱着手,眼泪瞬间就飚了下来。 琼儿。陆迟看不下去了,皱眉看向江景怀:差不多就可以了,她是孕妇啊。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吗?景怀你非要动手?还有那个黑女人是谁?怎么关鲲凌关心她,连江景怀都关心她。听说江景怀平白得了一儿子,难道那是孩子他妈?江景怀眼瞎了吗!那样的女人也看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