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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归这场病来得快,去的却不快,也许是原主本就身娇体弱,宋归有心无力,一个发烧硬是断断续续脱了半月才好彻底。 陵洲城恢复了往常的繁华与生机,皇帝大喜,连下三道诏令,大赦天下,传太子回京,为太子与裴家千金赐婚。 诏令传至陵洲城的时候,宋归正抱着黎漠赖床。她不想起床,硬是赖着黎漠,也不许他起。 不嘛,你在陪我睡会嘛!宋归搂着黎漠的脖颈哼哼唧唧撒娇。 黎漠偏头瞧了一眼窗外的日光,拍了拍宋归的后背柔声哄:婉窈别闹,日上三竿还不起床,教府上人看笑话了。 我不。宋归瘪嘴,她柳眉一竖,瞪着黎漠,这是在陵洲城,又不是东都洛南城,你不用上早朝,也不用处理奏折,起那么早干嘛。 黎漠无奈,拗不过宋归纠缠撒娇,只得弯了弯眉眼,重新躺回去。宋归笑得眉眼弯弯,她窝在黎漠怀里,在他颈窝处蹭了蹭,低声和他说着体己话。 窗外绿竹森森,帐中情意绵绵。 忽听外头传来云鸾的声音,殿下,殿下起了么?朝廷那边派人过来了。 黎漠顿了顿,他倾起上半身超外头淡淡道:知道了,孤稍侯便过去。说罢,他俯身低头吻了吻宋归的眉眼低声道:你再睡会,我出去瞧瞧。 嗯,好。宋归点点头,乖巧地缩在被窝里,黎漠瞧着心头一阵暖意,他一忍再忍,终是克制住没去亲她,穿戴好衣衫后推门走了出去。 来人是礼部侍郎李陵,与黎漠算是点头之交,李陵出身寒门,十年苦读,科举时得了个探花,年纪轻轻便在险恶官场进退自如,可见此人也是不容小觑的。 黎漠刚踏进前堂,李陵便笑着迎上来,拱手行礼,殿下近来安好? 诸事皆顺。黎漠略一点头,淡淡道。 下官此番前来,是将圣上的诏令交至殿下手中。李陵一面说一面从袖笼中拿出一卷红绳绑扎的帛纸,他双手捧着,恭恭敬敬地递给黎漠。 黎漠行了礼,抬手接过,解开红绳结后,缓缓将帛纸展开来,他垂眸快速扫过,面色如常,眸子波澜不惊,他拱手朝李陵行了一礼道:有劳大人了,孤这便快马加鞭赶回洛南城。 李陵笑着还礼道:下官提早恭喜殿下,贺喜殿下。 宋归在被窝里躺了一会,越想越觉着朝廷派人来准没好事,她放心不下黎漠,于是披了衣衫出了卧房。她躲在窗下侧耳细听,正好听到李陵在祝贺黎漠,宋归皱了皱眉,踮脚伸长了脖子往里头张望着。 黎漠和李陵说了几句客套话,李陵便拱手告辞,一直垂手站立在一旁的云鸾欣慰道:圣上将婚期定在正月十五,倒是个吉利的日子。 宋归闻言愣了愣。 婚期?狗皇帝给黎漠赐婚了?和谁? 宋归柳眉一竖,越想越不对劲,她瞪着眼眸,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跨进前堂,气沉丹田朝黎漠吼道:黎漠!你他妈不准娶其他女人! 云鸾:...... 黎漠:...... 宋归见黎漠不答,顿时火冒三丈,她蹭蹭蹭走上前,一把拿过黎漠手里的帛纸,磨了磨后槽牙,恶狠狠道:我倒要看看狗皇帝要给你和谁赐婚,还婚期定在正月十五,我才是你的结发妻子,你他妈靠! 宋归狠狠地盯着帛纸,等她看到朕将你与裴依依婚期定为正月十五时,后头那句宰了那个狗皇帝被她硬生生地咽进了肚子了。宋归垂眸,愣愣地盯着那帛纸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缓缓抬头看向黎漠,有点不敢确信,这这上头说的可都是真的? 黎漠无奈地笑了笑,他走上前将宋归揽在怀里,抬手捏了捏她红润的面颊,低声道:自是真的,白纸黑字写的圣诏怎会有假? 宋归闻言,笑得眉眼弯弯,她又将手里的帛纸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这才像吃了定心丸似地搂着黎漠的脖颈讨吻。 黎漠弯了弯眉眼,俯身按着宋归的后背吻住了她的朱唇。两人缠绵了一会后,黎漠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轻声道:婉窈,咱们要成亲啦。 宋归笑靥如花,是啊,成亲以后我要给你生好多好多小孩,然后看着他们围在你身边,够着小手喊你爹爹抱抱。 黎漠搂紧了宋归,他吻了吻宋归眉眼,孤养你一个便够闹腾了,若是再有那么多小娃娃,那孤一日都不能安宁了。 不会。宋归攀上黎漠的肩膀,她道:到了那个时候,我就作一个温婉淑良的娘亲,若生了女儿,便告诉她,以后长大了要和娘亲一样知书达理,温文尔雅。 云鸾眉心直跳,适才那个叉腰骂人的莫不是他看错了? 两人腻歪了一会后便回房整理回京的衣物了。 十一月初,一场寒露霜降森森,黎漠带着宋归回到了洛南城。 由于太子娶妻牵涉之事庞杂,皇帝又下了心要给黎漠大办此次婚礼,故两人一回到洛南城,裴行俨已然顾不得去惩罚宋归偷跑一事了。 每日都会有从宫里头来的马车停在裴府外的丹墀上,宫人们行色匆匆,与裴行俨夫妇商议婚礼细节,换帖,下聘礼,纳采,征吉,总之裴行俨夫妇忙得连轴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