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西州多毒士
渭水河畔，两座大营相对而立。 自光和六年整个四月，王玢率部到达渭水河畔后，每天都有数场，乃至十数场百人规模的接触战爆发。 汉军胜多败少，依然难掩损失。 随着天气逐渐炎热，渭水河开始翻滚起来，王玢的渡河作战根本无法展开，只能是小规模的泅渡，进行袭扰作战。 年初左丰代表王玢前往雒阳叙功，接着朝廷就便派出羽林、虎贲及南军增援。 其中以羽林左监许永、虎贲中郎张喜、南军司马赵延、栗成等皆为阉党一派子弟。 不过好处是，王玢又得到数百亲卫骑，这等阉党子弟摆明是来蹭军功，他们带来自然是精锐。 何为精锐？ 关羽带进京师的两千朔方精骑就是，只不过被拆分成数股。 作为交换，步兵校尉关羽也随军而来，同时带来麾下一千步兵。 这一千步兵甲械齐整，人高马大，可惜都是样子货。 王玢把张喜、赵延等人都编到关羽麾下。 从三月至五月，王玢一直按兵不动，可急坏了左丰，跟一干阉党子弟。 无他，他们来是蹭军功的，王玢不开战，军功怎么来？ 阉党子弟不敢去堵王玢，因为军法严苛，他们一来就被王玢狠狠地操练了一番。 一个不知名的小家伙被推出来做出头鸟，结果王玢眼都不眨直接将其斩首示众。 左丰知道后已阻拦不及，只能狠狠吓唬这帮阉党子弟一番，而后又苦口婆心的劝阻王玢:必要时一定要手下留情，打一百军棍也可以，只要别杀人。 这帮人都是十常侍的姻亲、宾客子弟，都杀了，左丰可扛不起后果。 左丰嘴皮都快磨破，王玢才勉强答应:以后尽量不杀。 被杀鸡骇猴的阉党子弟老实很多，可这一操练就是小两个月，训练他们承受住，可一直不打仗让他们有些受不了。 左丰逼得急，再加上京师张侯使者数天一至，都是问战况。 左丰去见王玢，都被亲卫骑拦下。 “王公到底去哪儿？” 左丰阴狠的低吼，阴鸷的眼神骇的年轻的属吏不敢直视，低头道:“明公，带兵去查探地势去了。” “查探地势，又是查探地势？” 左丰嘶吼道:“还是说王公不想见某，嗯？” “不，不，不是。” 属吏连连摆手，开玩笑，虽然王公却是这么做的，却绝不敢这么说。 “不是，那某倒要看看军帐内有没有王公。” 左丰说着就要朝军帐里去，属吏忙阻拦。 “怎么？某还没权见王公？还是说王公就在里面。” 左丰阴毒的说道。 属吏见拦之不住，只能任由左丰闯进军帐内，只是王玢真的不在军帐内，连那些属吏都不在。 左丰的心情才算好些，瞅了眼身后蹑手蹑脚的属吏，道:“某就在这等，等到王公来。” “喏！” 属吏不敢多言，想起王玢的话，如拦不住就不拦，左丰想干嘛就干嘛，只要不乱下命令进攻就行。 经过小半年的训练，王玢麾下这一万多精骑纪律严明，别说左丰，就是皇帝来，也能阻挡在营外，别提发号施令了。 王玢真的在探查形势，经过两个月的对峙，天气慢慢变热，羌胡的粮食也用的差不多，能来助战也都来了，一旦天气过于炎热，羌胡就说撤。 决战的时机已经到来，王玢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时机，这些天外出查探地势的次数越来越多。 渭水，汉军大营北数里的地方。 王玢正带着韩遂、边章、王国、郭嘉等人查探地势。 王玢在一处阴凉处突然下马，看着涛涛的河水脸色平静，眉头紧皱。 天热，羌胡就会退军，不止是王玢，羌胡也在求战，如果羌胡能攻破王玢在渭水北岸的大营，羌胡就能顺势席卷汉阳、安定一线，乃至攻入三辅地区。 如果不能，羌胡此番聚集的近十万胡骑就会一哄而散，等明年再想聚集十万众那可就太难了。 但也不是非战不可。 王玢的心思诸人自然知晓，王国走上前道:“明公，吾有一计，或能解明公之忧。” “先生请说。” 王玢请韩遂、边章、王国来，为的就是借用他们的智谋。 王国对王玢低姿态很满意，一捋山羊胡，头颅高昂的如公鸡般，另外一手指向渭水上游，道:“马上就要进入雨季，今天又特别干旱，自三月至今滴水未下，吾以为一旦下雨必是暴雨，雨水暴涨必能淹没渭水两岸。” “水攻？” 王玢听完脸色并无变化，眉头也未舒展开。 郭嘉见之，不由冷哼出声道:“水攻，这计策某早就进谏过，你在上游修筑水坝，羌胡不会派人来抢吗？再者，羌胡这次扎营颇有章法，可见首领不凡，抢不过不会退开吗？王老先生，还是另谋他策吧！” 王国被郭嘉一噎，别过头仍旧悠悠自得。 郭嘉乃王玢带来的心腹，再加上他尚未及冠，面如冠玉，身柔体弱，营中不少人推测他是王玢的龙阳君。 也怪不得大家猜测，整个大营，连王玢都出训，唯有郭嘉跟左丰不出，左丰是监军，郭嘉是什么？不言而喻。 王国新投王玢，还想借此高升，自然不愿得罪这等佞臣。 王玢见王国神色自若，心知他的水计不是如此简单，当下制止郭嘉，对王国深施一礼，道:“王君，奉孝年幼，无甚礼数，得罪之处还请王君海涵。” “明公，何须如此，老朽承受不起。” 王国虽是名士却是白身，自然不肯受王玢大礼，忙躲开，道:“明公，自然不怕羌胡来抢，一旦上游堵坝，水过马蹄，明公就能率军过河与之交战。” 王玢忽然明白王国的意思，必要时可以把交战双方都淹没在暴涨的河水中。 郭嘉更是倒吸一口凉气，随后瞳孔一缩，道:“那万一羌胡不与明公交战，直接率部退走呢？要知道这股羌胡主心骨是三万鲜卑胡骑，这三万鲜卑胡骑的主心骨是轲比能、置健落罗、宴荔游，他们可都是明公的手下败将，闻风而逃不是不可能。” 王国嘴角一扯，道:“那就让他逃无可逃。” “无粮，只能打。” 韩遂接口道。 王国欣赏的点头。 轲比能的确长进很多，竟然学会军管羌胡，积蓄粮草，但为给王玢劫粮道的机会。 王玢点头:“谁可去劫粮？” 王玢相信王国既然有了计划，自然有人选。 王国看向边章，边章有些犹豫，韩遂上前道:“如王公不弃，某愿往。” “好，就让子满率五百亲卫，随先生而去。” 王玢抚掌大笑，韩遂乃西州名士，有他做向导，此计可成。 只是为何曹操一去，两月没有消息，不知能否按时截断羌胡归路，是否还活着呢？ 王玢本想嘱咐韩遂找找曹操的下落，话到嘴边又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