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何伸
光和五年九月末，王玢率部抵达长安。 自去年入汉中至出汉中，整整一年的时间里，王玢在汉中经历大小数战，汉中之外的中原却屡起波澜。 尤其是在盐铁工系统内可谓腥风血雨，贾诩落得个“毒士”、“阉党走狗”的名声，田景落得屠夫之称，郭图冷血。 整个少府属官没一个有好名声。 王玢入长安，没有一个士族来迎。 盐铁系统大换血，受损最大的其实是当地士族，而工官换血则激发不少当地小商人的信心。 只是商贾历来是贱业，王玢贵为九卿，他们不敢前来打扰，只能通过朔方商会联系王玢。 士农工商都得强，才是一个强大帝国的根基。 王玢当夜宴请长安本地的商贾，只是没想到宴会上出现一个熟悉的故人。 “觊愿将卫氏尽献给明公，还请明公放过家父。” 卫觊单独见到王玢后，很直白的道。 其实卫觊很不容易，自从少府接管盐铁系统后，王玢拿南阳开刀，左丰及田景直接杀到河东。 卫觊之父直接被拿下，卫觊当夜去找左丰，表示愿献出盐池以保其父性命。 左丰没想到卫觊如此明智，一时间左右为难。 卫氏可是敢杀王玢的士族，左丰跟田景拿卫氏开刀就是向王玢卖好，二则是让天下士族看清楚形势，主动挂印而去。 万万没想到卫觊虽年少却胆大，竟然提出将自家盐池献给少府，这可是将一座金矿献出，这魄力，左丰跟田景自问没有。 他这一献，可苦了二人。 这头炮不响，后续更难做。 可若接了卫氏盐池，就等于得罪王玢。 左丰跟田景商议下，决定先收下盐池，让卫觊前往汉中向王玢请罪，卫觊之父还不能放。 卫觊倒也精明，顶着族人汹汹愤怒，硬是一言而决盐池献出，还不让老父出来，自己又颠颠的前往汉中。 卫觊还没到汉中，就听说王玢需要大量的粮草，立刻调集卫氏的资金在长安卖粮后送往南郑。 卫觊很聪明，没用自己的真实名字。 卫觊大肆支持王玢，很容易就被吸收到朔方商会内部，还得到单独见王玢的机会。 卫觊的事王玢自然了然于胸，河东被埋伏一事，王玢早就想过报复，有时候甚至想让不良人处理掉卫觊之父。 可却除不了卫氏全族，王玢便想借黄巾之乱或之后的机会再处理卫氏，可没想到卫觊真是不可小觑。 献出盐池为天下表率不说，还散尽家财资助自己，王玢若还追着不放，就会失却一些人心。 “起来吧！” 王玢长舒一口气道。 卫觊却没有动静，道:“明公若不答应，觊愿代父而死。” “这个倒不用。” 王玢看着卫觊相逼，心里顿生一种报复心里，道:“如果你愿在我麾下任职，我便可放了你父亲。” 卫觊一愣，随即叩拜道:“觊见过主公。” 卫觊没有犹豫反倒出了王玢的意料之外，要知道王玢将盐铁收为国有，得罪不少士族，王玢及其属吏的名声简直臭大街了。 卫觊还愿相投，这愚孝简直了？ 王玢有些鄙视，鄙视过后猛然惊醒，在后世是愚孝，在这时代可是扬名的好机会，比如琅琊王祥卧冰求鱼，奠定琅琊王氏崛起的根基。 怪不得卫觊会同意，你借我成名，我借你的本事做事，正好两不相欠。 王玢打发卫觊离开。 翌日，王玢启程前往雒阳，卫觊散去家仆跟在王玢身边。 卫觊之父也从河东牢狱里出来，只是河东卫氏没了盐池，又失去大量现金，家势一落千丈。 从长安到雒阳。 王玢走了一个月，在张让等人的催促下终于踏着光和五年初冬第一场雪进入雒阳。 雒阳城外不是百姓自发来迎王玢，战胜外族的将士总是容易受到追捧。 王玢也不例外，在中原地区的百姓中名声大噪。 人群中一个面如冠玉的弱冠胖少年一脸阴沉看着骑着高头大马的王玢双拳紧握，对身边一个比自己瘦一半的少年道:“史阿，某要你杀了他，你敢不敢？” 叫史阿的少年眉头一皱，道:“伸公子，这不妥吧！” “怎么？知道他是少府，怕了？” 伸公子一脸鄙夷的道:“别忘了，你师父背叛人家的人。他一天不死，你师父叛徒的帽子就一天摘不了。” 史阿闻言面现怒色，道:“何公子，您只是史侯的表兄，某叔可是养史侯长大，你若再污蔑某师，休怪某剑不利。” 史阿说完，甩袖离开。 何伸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这下怒了吧！不怕你不上钩。 何伸再向王玢的眼神如看死尸一般，史阿是王越最看重的弟子，史阿本身剑术已不凡，杀一个王玢绰绰有余。 让你坏某好事。 某本已将尹家逼到绝路，尹氏不得不嫁女，你倒好一下将尹端起复，尹氏起死回生，还借口把女儿许配给你，让何进不得不熄了这门婚事的火。 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某一定要你死。 何伸耳边听着满是吹捧王玢武功的人，心里不由狰狞的怒吼。 王玢让亲卫骑回府，自己先到张让府上去拜见，不凑巧张让在宫内侍奉，左丰还在外面整顿盐铁系统。 王玢只能回自己府邸。 京城内，袁术在鲁阳、曹操回老家读书，皇甫嵩一干人一年没敢喝过瘾朔方出产的仙酿，卢植等人听闻王玢回京师，蛊惑着皇甫嵩约王玢出来喝酒。 皇甫嵩自己也馋，被三催两催下就邀约。 王玢当然不敢推辞，跟一帮人约好时间，自己沐浴一番，就带着典韦去赴约。 甘宁还小，体力有些不支，提前睡了。 褚飞燕却回巨鹿郡向张角汇报自己跟随王玢身边学习的各种造反理论，尤其是舆论宣传。 荀氏子弟都回颍川，只有戏志才跟郭嘉这对欢喜冤家跟王玢一起回京城。 王玢自信典韦的武力，只带典韦一人，郭嘉则是仰慕卢植等人的威名，死皮赖脸的跟王玢去。 三人离开的时候，没注意到一人悄悄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