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少年实践篇
黑暗的小油灯在屋子里隐隐的晃动着，宁静致远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这是蓝容儿身上的。此时她正跪在林曜的一侧，替他擦拭着憔悴的面容，伏下的身子正挨着他的鼻子。 屋外，一声轻扣，蓝容儿立马唤了声“老婆婆”，门被推开，进来一位年老的婆婆，端着木盆慈祥的挂着微笑，蓝容儿跳下床，将毛巾放进盆里接了过来，放在桌子上，扶着婆婆坐在椅子上。 “您怎么自个来了，不是有丫鬟可以使着么？”蓝容儿奇怪的问着，更多的是感激。 “我让丫鬟在外边候着呢，你的哥哥怎么样了？好点了么？”老婆婆瞧着躺在床上的人影，满脸关心的问着。 “恩，还是有些发烧，又加上几日没有吃什么东西，所以……不过，现在过几日应该会好的。”蓝容儿看着床上的人影，眼神里满满的关爱，她扭过头看着眼前的老人，连连做了几个万福，满脸感激。 “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婆婆您真的菩萨心肠，若不是收留我俩，今夜肯定是又在外过一宿了，我哥哥的身子还不知道会是啥样子！” 老婆婆摸着蓝容儿光滑细腻的脸蛋，擦去泪挲，和蔼的劝着：“菩萨可不敢当，都是苦命的人，瞧你俩的样儿看着心疼，出门在外总是要帮衬着点！” 蓝容儿心下感动的一塌糊涂，她咬了咬牙，拼命的忍住酸酸的鼻子，坚强的点了点头，老婆婆则是捂过她的身子，抱在怀里轻轻地拍打着她的香肩，贴着她的耳朵送上温暖如春的关怀。 灯影绰绰，一老一少互相勉励，蓝容儿一时埋在老人家的怀里，再也不想出来，天使的怀抱让她很是安心，老婆婆也是如此，甜腻的抚着她的头发，揉啊揉，好似有说不完的话藏在心里默默的体会。 这时屋外敲起了门，丫鬟的声音传了进来：“奶奶，您要的粥熬好了！” 蓝容儿从老婆婆的怀里起来，然后羞涩的闪过不好意思的神色，她扭捏了一下，跑到屋外亲自把粥端了进来，小心的放在桌子上，烫的捏着耳朵，小油灯也跟着一阵的摇曳。 “你瞧瞧，让丫鬟端进来就可以了，这手烫伤了可怎么办？”老婆婆一把拽过蓝容儿的小手指，苍老布满了皱纹的手小心翼翼地给她轻轻地揉捏着，她抬起头看着也是上年纪的脸颊，皱迹斑斑浑浊的眼神带着疼爱之色，心底里，早已尘封了多年，自小没有娘亲的她，这一刻猛然的迸发出来。 她拥抱着老婆婆痛哭的流出声来，却是吓的老人以为她是怎么了，满脸急切的问着，是哪里受委屈了，这哭声维持了很久……最后则是呜咽在老婆婆的羽翼下。 “没有娘亲么？”老婆婆抱着蓝容儿身体摇晃着，她的眼神也遥远的回忆起来：“婆婆和你一样，小的气候呢，娘亲有一天突然去世了，那时候婆婆还小，所以天天哭着找娘亲，眼泪流啊流，也不知道流了多少，可是再也找不回娘亲。” 老婆婆眼神中透露着痛苦的神色，悲哀的气息也是在她这个花甲老人身上越发浓郁：“那时候，只有爹爹，可他整夜的忙碌，从来没有关注我一下，失去娘亲的保护，我真个生活都没有人疼爱，也没法再躺在娘的怀里撒娇，看着别人家的孩子的娘亲，只会让我更想娘亲！” 老婆婆已是老泪纵横，蓝容儿摸着她的眼泪同样的痛心疾首，同样的经历让两人共鸣，老婆婆笑着摸着蓝容儿光滑细致的脸颊，回忆着。 “那时候就像你现在这么大，我的爹爹带着婆婆到了现在这里的宅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宅子，还有那么多的仆人，从此婆婆就要当一辈子的丫鬟。” “每天每夜，被人欺负了，婆婆就就会来到这个屋子里，靠着墙角抱着头想着自己娘亲，一天一天的熬了下来，直到现在，娘亲的容颜都刻在我心里面，是不是的怀念一下，整个宅子除了孙子，也只有这个屋子让我能留恋一下！” 老婆婆的眼神又一次模糊了起来，两双手都隐隐的颤抖起来，不过看着眼前同样是泪水的蓝容儿，摸着她的头，缓缓欣慰地笑了：“我一个老婆婆，居然和你这个丫头说这些，希望没有吓到你！” 蓝容儿咬着牙摇了摇头，一脸的同情，拉着老婆婆的手，她同样微笑着：“原来婆婆也是从小失去娘亲的，我也不知道说什么能安慰您，不过她老人家泉下有知的话，也会疼爱着她的孩子，所以活着的人才更要努力不是么？而且，您不是还有一个孙子么，因为有老婆婆您在，他一定过得很幸福。” 老婆婆看着蓝容儿忽然的神采奕奕，一时愣在那里，看着看着，欣慰的满意的笑容露在脸上：“你这丫头倒是越来越想年轻时候的我了，看着就让人喜欢。” “至于……孙子。”老婆婆的脸上闪过溺爱的神色，：“我这当奶奶的，现在撑着最后一口气也是为了他，那家伙模样还长得过去，就是贪玩了些，”有些不务正业，这诺大的家业最后交个他还是不放心。” 蓝容儿看着老婆婆终于精神的面色，在一旁也是帮衬着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您老人家还是享清福就好了，操劳一辈子，迟早要交给年轻人去做，也不用在乎这一两天。” 老婆婆被蓝容儿几句话说的显然是高心了起来，她指着粥一副要凉了的表情，蓝容儿这才反应过来，她惊叫一声，赶紧端起碗来自己尝了一口。 “正好，正好！” 开心的半跪在床边，舀出一勺子粥来，还不放心的尝了尝，然后才轻轻的放在林曜紧闭的唇边，慢慢的渡了进去，然后又娴熟的擦着嘴边，如此周而复始。 另一边看着蓝容儿体贴入微的模样，老婆婆的眼里只剩下了赞许：“比那些货色要强多了！” 她喃喃自语，然后走出了屋子，屋外四个丫鬟大气不敢出的恭恭敬敬站成一排，待看到老太太出来，赶紧上前搀扶，同时递上了雕刻精美的拐杖，两个丫鬟在前面掌灯，消失在黑暗的园中。 另一边的园子，不说灯火辉煌，但火烛确实是没少用，点点如星的火光布满了庭院阁楼，映衬的湖水里倒影依旧，整个庭院可谓是秉烛夜游。 磅着湖水的两层阁楼上，此时人影霍霍，丝竹之声歌舞飘摇，期间花枝招展的舞女，引着正座上的少年目光炯炯，喝着小酒，已是流出了色迷迷的眼神。 “少爷，少爷！老祖宗来了！”一声突兀的声音，让少年先是不满的瞪了一眼，随后才露出慌张地表情，其实已经不待他吩咐，跳舞的舞女已经是潜藏而去，满屋子不相关的人都轻车熟路的撤退而去。 “奶奶平常这个时候不应该休息了么？怎的现在来了？”少年一边急急忙忙的往外边赶，剩下的人则是利落着收拾残局。 “不知道，也是把风的看着才赶紧回禀的，老祖宗不会是知道什么事才来的吧？”这跟班的也是小心翼翼的探着口风。 少年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最近并没有捅出篓子，跟班的才长舒一口气，老祖宗向来都疼她这个唯一的孙子，所以出什么事，少年倒是没大事，但他们这种亲信就少不得要挨一顿板子。 两人急急忙忙赶了出去，总算是在走廊上堵住了，少年佯装着要跪却是被老太太溺爱的扶了起来，所以每次他的腿只是刚刚屈膝就又站了起来。 “奶奶怎么这么晚还未休息，不是和你们说了么，要提醒奶奶早些休息！”少年严厉的斥责着四个丫鬟，手上抹着奶奶的手问寒问暖。 哪怕明明知道自家孙子在坐套，十几年都没个新颖的方式，但老太太心里还是暖暖的，任有他发泄。 “奶奶怎么来了，孙子还想着明早去探望您呢！”少年终于问出了想要说的话，又圆着谎话。 老太太却是环顾四周瞧了瞧，一脸严肃：“你那几个妾氏是不是又被你藏了起来？说过多少次，花天酒地只会毁了你的身子，你瞧瞧！” “你这身子骨弱不禁风，将来怎么生下健康的孩子，还有照你这么铺张浪费，将来等奶奶去了，你还不得败光家底？” 少年赶紧自己身边的蜡烛吹灭，几个跟班的也连忙招呼着熄灭满院子的蜡烛，老太太只得露出无奈，自家的孙子又舍不得打。 进了阁楼，满满的酒味让老太太皱了皱眉，直接唤过跟班的人来，还挂着慈祥和蔼的眉目，却是一巴掌打在他脸上，一时间，包括她的孙子，所有的下人都跪了下来。 跟班的忍的火辣辣的脸，更是不敢多说一句。 “花天酒地成何体统，你……”老太太的拐杖指着孙子却是狠不下心来，又是一棍子打在班头的背上。 “奶奶！”少年还是小心的笑着，陪着不是：“奶奶，我知道错了，从几天起一定好好读书，争取来年考一个秀才让奶奶高兴。” 平日这些花言巧语都还管用，但今天却是看不到任何希望，少年脸上赶紧挂上了眼泪：“娘啊，你怎么有的这么早，从小就抛下我不管了，我小时候过的多苦，您知道吗？其他孩子都嘲笑我是从石头里蹦出来！” “娘啊，儿子好苦，只能和奶奶相依为命……” 看着老太太逐渐松弛下来脸颊，少年赶紧扑着捂进她的怀里，呜咽的声音隔着衣服发出闷闷的音色。 老太太摸着少年的背夹，手忽然凝固了下，此时怀里好似和刚刚的丫头一样，此情此景，让她更是笃定了心里的想法，难道一切都是天意么？她心里已经是暗自窃喜了起来。 “你是不是听奶奶的话？” 面对这样的问题，少年当然是肯定的点了点头，信誓旦旦地保证。 “你们先出去！”老太太忽然吩咐道，她又看了看屏风，一时没有发火的力气，摆了摆手：“让你那几个也出去！” 少年尴尬的招了招手，班头急急忙忙的从屋子后边把人都带了出去，看着几个花枝招展的女人，老太太已经是闭目养神懒得搭理，而一群藏匿的人却是一副小心翼翼，连滚带爬的逃了出去，捂着心脏跳动不已，几个少女更是脸色苍白，好似老太太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一样，让几人花容失色。 待人都走后，屋子里只剩下老太太的四个侍女一如既往的站在身后，少年此时满脸的忐忑不安，他看着奶奶的神色，怎么都揣摸不出，大晚上的要做什么，祈祷着能快些结束。 “你是不是很怕奶奶呢？”老太太拄着拐杖坐在椅子上，盯着少年冷不丁地问道。 “孙儿不敢！” 少年老实的的答着，对于自己的奶奶，他还是知道些，雷厉风行手腕极高，各种词从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来。 “我倒是不怕底下的人嚼舌根，你只要记住，所有的一切，现在都是奶奶为了你！”老太太说着的话，让少年不理解，但他也不敢多问，默默地听着。 “奶奶知道平时太溺爱你了，导致你这孩子学无长进，所以也就不强求，但有一件事情必须得我来做主！”老太太斩钉截铁的说道。 “这些年，奶奶把希望都寄托在孙媳身上，也一直物色了很久，本来以为没有希望了，只好由我这从小调教得四个侍女来辅佐你，不过老天有眼，还是把我能看得上眼的孙媳送了过来。” “奶奶？该不会是……”少年不想的预感马上成真，老太太不容置疑：“过些天你就和她成婚，至于你们四个？” 老太太看着四个容颜也是极好的侍女，开口道：“这些年你们四个也是明争暗斗，终于是熬到现在也不容易，等孙媳妇成婚后，你四个的容颜就看她如何处置，以后全心辅佐她即可，至于我的孙子，你们可以不用理会。” “谢老祖宗格外开恩！”四个少女盈盈一拜，心下刚刚颤抖的心才算落下，若是由老祖宗原先的处理，肯定是要毁了她们的容颜，防止她的孙子沉迷在她们的美色中。 一时，四个侍女已经想着该怎么巴结刚刚接过粥的少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