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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了两秒,一言不发又缩了起来。 西斯皱着眉动了动腿,脚尖踢到地上的毛毯,还没等站稳便听见侧面的门开了。他警觉地向那边转过身,下意识摆出格斗的架势。 打开的门洞裹着细碎风雪伴着一个黑影闯入,片刻后又被关上。那人裹着薄薄的衣服,结实的手臂紧紧攥着一个包着黑色碎块的破布兜,他沉沉喘了两声,棕色的发夹杂着几片雪花。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眼看着来人是一个和自己同岁数的男孩,西斯放下了架起的手臂,张了张嘴声音沙哑道:你是谁。 被极冷空气刺激的声带暂时还不能好好发声,他的声音像被破锯拉过一样难听。男孩倒只是笑了笑没在意,他把怀里的一堆黑石块倒进壁炉中,西斯看见里面的火更旺了一些,那难闻的气味也更多了一些,熏的他直皱眉。不过那两个人似乎是习惯了,表情一点没变。 那个缩在角落里的女孩见男孩回来,连滚带爬起来冲上去抱住男孩的腰,鼓起的脸像一个苹果,眼睛瞪得圆圆的,另一边还在打量西斯。 我叫高文塔利安,我在东街的街口看到你,就把你带回来了。她是萨琳娜凯德,是我的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高文走到西斯身边捡起那个掉在地上沾了灰的毛毯,用心拍掉上面的灰尘,解释道。 西斯听见那人问名字的时候内心一动,头脑中有一个男人的声音闪过。 Sith西斯。 西斯。 他回应道。 没有姓氏么? 高文把毛毯叠起来放在床尾,他笑着看西斯追问。 没有。 这个叫西斯的男孩看起来不是很好惹,也非常不愿意回话。高文愣了一下,接着问道:你不是本地人吧?从哪里来的? 我不知道。 西斯皱紧了眉头,他仔细回忆以前的事情却怎么都想不起来,空白一片大脑隐隐传来刺痛,他下意识按紧太阳穴,声调冷下一度。 这下子,高文和萨琳娜都为难地看着西斯,面面相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我捡到你的时候你身上全都是血,有的伤口已经愈合了,但是右手的伤太严重,院里的修女略懂治疗术,帮你缝合了一下你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高文小心翼翼道,一个不成形的猜测在年幼的心灵中萌芽。 我真的不记得了。 西斯摇摇头,淡淡的回应。 听见西斯这么说,高文更是笃定:面前这个男孩一定是被家暴后赶出来的孩子,他们这颗星球上有很多这样的孩子,最后死在空无一人的雪地里,他的家人也太狠了吧,把孩子打成这样。 善良的高文凭着自己的臆测断定了面前男孩的身世,并且在心里同情了他一下。高文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向西斯伸出手,道:如果你没地方可去就留在这吧,修女说你可以留在这里,以后我保护你,不会有人再欺负你了。 高文脸上的冻疮和雀斑融在一起,笑容暖的像身旁的烛火,西斯的心中微微一动,一直冰凉的地方突然暖了起来。 什么都记不起来的男孩停顿两秒,说道:你拿什么保护我。 高文: 我听修女说我是什么哨兵反正很强的,比一般人要强。 笨拙的解释、试图将话语说的更有说服力,憋的通红的小脸上露出急切的表情,高文大声道。 哨兵这两个字让西斯浑身一震,如雪地一般白洁的记忆中涌出一抹漆黑的色调,针刺般的痛席卷西斯的心脏,遥远急切又坚定的声音跨过无数屏障冲到他的耳边,又是那个男人的声音在不断回响。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就离开这里,去找那个哨兵。 哨兵 一道道光影在脑海中闪过,如空中微风般极速流逝,无论怎样伸出手都无法抓住,西斯下意识喃喃着,心中的音弦被数次拨动。 对,哨兵。 高文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耳边,目光茫然的西斯抬起头来,被那人的微笑吸引,僵直地定格在跳动着炉火暗光的脸上。 好。 西斯张开干裂的嘴唇,回应道。 那个大雪纷飞的冬夜,被帝国遗忘的边疆星球中,破败的房屋内,命运的齿轮轰然咬合。 西斯来这个寒冬漫长的城市已经快一个月了,这里的生活很无聊,清晨六点起床,吃完稀的能看见影的粥与干馒头后就跟着修女读经冥想,上午读一些简单读物,中午饭是最丰盛的,一个人可以有两个馒头、有干煸豆炒的热菜;下午去做农活,晚上的饭又和早饭一样乏味,一天天循环往复。 在这里的孩子很顽皮恶劣,他们什么都不学,也没人可教他们,成天偷鸡摸狗斗殴打架,年纪最长的是十岁的一些孩子,到处欺负人。 高文发现自己这个新弟弟非常奇怪,整天冷着一张脸用一种冰冷严肃的审视目光看着所有人,眼中的戒备与警惕像坚固千年的寒冰无论如何也没法融化,他总是独自坐在一个阴暗的角落,成天不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