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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曳:“!”老人家火眼金睛啊。 不过你就这样明明白白地说出来,不用考虑一下别人死活吗? 贺霖也没做声,应该是不太满意祝管家如此露骨的用词,眉峰倏地蹙紧。 祝管家立刻改口,一笔划掉原来的那句话,重新写道:“夫人在回答先生的问话时避重就轻,不清晰,不深刻。需要认真的检讨反省。” 贺霖浅淡的点点头。 祝管家松了口气,把小本本妥贴的合上,收好,放回衣兜里。 池曳嘴巴张得非常大,对眼前这一幕难以置信到完全忘了面部表情管理。 祝管家年纪大了,容易心软,也是原著小说里唯一一个对原主的遭遇表露出些许同情的人。 此刻他有点儿不忍心看到池曳这个样子,顶着贺霖源源不断散发出的低沉气压,仗义地凑到池曳身边,小心翼翼地劝:“夫人,您这本来就是待罪之身,可别再犯错了,我这本上都快写不下了。” 池曳眼前一阵阵发黑。 原主到底做了多少不靠谱的事情,居然需要人家专门准备一个小本本来记录这些黑历史? 日哦。 “你可以提一个要求。”贺霖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话是对池曳说的。 “啥?” 这一出接着一出的,池曳几乎要精神衰弱了。 管家先生尽职尽责的跟他解释:“虽然问题回答的不好,但因为你认错态度诚恳,所以获得了一次奖励。” 规矩严苛,赏罚分明。大清都亡了多少年了,居然还有人在延续封建专|制那一套? 池曳闭了闭眼,有点儿绝望。 但眼下显然没有感慨骂娘的时间。 池曳强打气精神,这得来不易的奖励必须要好好利用。 他努力回忆起原文的剧情,试图找到一些可以利用的素材。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被池曳想到了作者曾经突出描写过原主有自己的卧室里藏重要东西的习惯。 池曳抬眸看了贺霖一眼,拿捏着语气,试探着开口:“二爷,” 刚说了两个字就被祝管家的一声咳嗽打断了,管家先生贴在池曳耳边小声纠正:“叫先生,还没办理离婚手续呢,怎么又犯傻了。” “先生。”池曳从善如流,把姿态放得很低:“如果您允许的话,我能回原来的房间一趟吗?” 贺霖挑眉,瞥了他一眼。 管家先生察言观色,硬着头皮帮自家二爷打圆场:“您那个房间有什么好去的?二爷的承诺不轻易给,您可别浪费机会啊。” 边说边往池曳扣着的手铐上瞟,挤眉弄眼,拼命暗示。 事实上也确实是贺霖有心放池曳一马。 人关就关了,那是他应得的教训。但是总锁着也不是回事儿,毕竟还要吃喝拉撒的,太不方便。 谁成想,台阶儿都架好了,当事人却不愿意顺着往下爬。 池曳出乎意料的坚持:“我想回房间去接布布,把他带在身边养。” 布布是原主养的一条狗。 祝管家愁的脸都变形了,心道“你连人都快活不下去了还有心思惦记狗?” 贺霖却没直接拒绝。他瞳色深沉,沉默了片刻,收回视线:“祝管家,你去。” “我想自己去。”池曳飞速打断。 两道审视的目光同时投向他。 池曳急中生智,“布布才两个月大,本来就胆子小,又突然要换到陌生的环境,我怕他得抑郁症,太可怜了,或许有主人陪着它会好一点。” 贺霖和祝管家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沉默了。 一向自私跋扈的池少爷怎么会对一条狗的身心健康如此在意?当初把“布布”买回家也不过是出于逗弄着玩玩儿的心理而已。 这太反常了。 祝管家刚要开口质疑,却被贺霖抬手制止了。然后,掌心向内手背向外,挥了两下,示意他先出去。 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两个人。 贺霖缓慢地看向池曳,冷色的眸光里透着精明和残酷:“你在打什么主意?” 池曳心里一紧,但还是抬起眼和贺霖对视;“您是在问我为什么不要求解开手铐吗?” 倒是坦坦荡荡,没想着装傻糊弄过去。 贺霖有点儿意外。 池曳看过原著,对于贺霖的性格十分了解,生平最恨欺瞒和背叛。所以在这种无伤大雅的小事上,池曳并不打算藏着掖着,更何况,就算想拼智商他也斗不过贺霖啊。 “如果您想放开我,即便我不说您也会这么做;但如果您不想放开我,就算我要求了也是自取其辱。” 池曳举起胳膊晃了晃,到底忍不住流露出几分自嘲的意味,“比起乞求不切实际的赏赐,我宁愿选择对我真正有用的,抓得住的东西。” 贺霖微怔。 确实是聪明人的选择方式。但,“池曳”不是向来没有智商? 向前倾身,抬起眼皮看了池曳好一阵,没有找到什么破绽。 “你变了。”贺霖说,“可惜,晚了。” 池曳心里已经把一万个红叉叉拔刀刻在了原主的脑门上。 贺霖说:“下午让林一水带你去房间。” 林一水是是贺霖的贴身助理,中俄混血,眼睛是碧蓝色的。 池曳猛然想起昨晚率先踢开房门,和带头押送自己到地下室的那个青年,好像也是蓝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