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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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吧，要吃啥子自己拿，我爷他们去上坟了，都还没有回来。” 陈文博说着，又习以为常的往林淋摊开的手掌心里同样倒上一两颗。 陈文博今年上六年级了，长得却是瘦瘦小小的，比陈乙西高了一个头。 但陈乙西总是很怀疑二公是不是都平时不拿饭给陈文博吃，要不然他怎么跟个细竹根儿似的。 村里面他们这几个小孩儿总爱凑一起玩儿，陈文博也没少趁着自家阿公不在，偷偷塞零食给她们几个吃。 她和林淋习惯了，也说不出啥子客气话，干脆直接拿了两包辣条，挨着陈文博坐下，三个人并排坐在门槛上开始嚼巴。 远看一个“凸”字，场面倒也和谐。 第5章 吵架 “哎，柚子！你看那是不是你哥，看着好像喔！” 林淋扯她的袖子，把陈乙西从辣条的诱惑中拉出来，目光顺着林淋手指的方向微虚着眼睛望过去。 果然是陈乙南！ 不知道是谁惹他生气了，连带着脚下的步伐都仿佛带着怒气一般，往家里的方向冲去，两条小腿还捣腾的挺快。 陈乙西向来是个有热闹就喜欢往上面凑的人，更何况是最讨厌的陈乙南！一看到他那样，她就知道有热闹可以看。 对于彼此的处境幸灾乐祸，是兄妹俩的独特默契！ 她连忙把买的摔炮揣在口袋里，手里捏着辣条，屁颠屁颠的跟在他身后。 林淋见状也站起来跟着她一起跑，只留下个陈文博愣在原地，挣扎了半天还是打消了看热闹的打算。 陈乙西估计他是怕等会他阿公回来，看见小卖部没人，又要嚷嚷着要打断他的腿。 只不过这种话，听听就好了，毕竟她也经常在阿公的嘴里听到，有经验。 “陈乙南！”她嘴里还吃着辣条，含糊不清的喊了一声。 太过熟悉的声音使陈乙南狂奔的步伐脚下一顿，停了下来，转过身来对着只到自己肩膀处的两个小鬼冷哼一声。 他肯定以为没有人看到他偷偷用袖子抹眼泪。羞羞！ 十一岁的人还哭鼻子，真丢脸！ 陈乙西看着他掩耳盗铃的模样就觉得好笑，要哭不哭的样子让她想起了今年暑假他被打得嗷嗷叫的时候。 也不知道陈乙南这家伙儿今年抽什么疯，闹着要回老家过暑假。 也许是来自阿公阿婆的新鲜感，他一来，陈乙西感觉自己在家里的地位是连连下降。 陈乙南天天在家里使唤她，这些她都忍了，好女不跟男斗！ 家里也就算了，偏偏在村里面的小孩中他还是最大的，几个墙头草被他几根棒棒糖就骗走了。 他天天就带着他嘴里的那几个小弟逗鸡溜狗，村头窜到村尾。 直到那一天，她瞧见陈乙南领着他的那几个小弟往水塘边走，她毫不犹豫的跑回家冲着阿公嚷嚷。 “出大事了！陈乙南和三娃他们去水塘了，他们是要去游泳啊！阿公你去看看啊！再晚就来不及了！” 陈乙西乱说的，放大夸张手法而已，她只是看着他们往那个方向走，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要去水塘，但有什么关系呢？ 原本她是不在意的，谁让他们队伍里面居然有三娃呢，他昨天和陈乙西说，他家的柚子树开花了，今天带她去看的。 结果她去他家里找他，他妈妈说他早就出去了，最主要的是，他骗她！ 开花！开屁的花！ 这个胎神把她当哈儿哄！ 果然！阿公听了陈乙西的话，抄起墙角的黄金棍就冲了出去，她也偷偷摸摸跟在他后面，想看现场热闹。 陈乙西也没想到他们胆子居然这么大，真的敢下水，明明旁边就有告示。 —水深，严禁下水— 这群男孩就和眼瞎一样看不见，她眼睁睁地看见陈乙南从水里面钻出来，不忍心的闭上了眼睛。 他惨了！ 果然，陈乙南被阿公拿着棍子给吆喝起来，等到他浑身湿漉漉的从水塘里面爬上来，阿公手里攥着棍子追着他打。 看着都痛啊！毕竟老伙伴儿的威力有多大，陈乙西是知道的，每次黄金棍落在屁股上，她起码一天下不了床。 七八个小孩，以陈乙南为首，被大人们当成上街等着被宰的小猪仔一样，边打边骂的给赶了回去。 陈乙西都忘了那天他被阿公阿婆混合双打了多久，只知道那天晚上只要是跟着陈乙南下水的，那家屋里面传出来的哭声震天响。 第二天陈乙南就被爸妈接走了。 不过那天三娃回家同样被打的太惨了，陈乙西这个罪魁祸首，心头发虚连带着后来一段时间都不敢去三娃家。 等到后面柚子真的开花了，在三娃妈的招呼下，她才敢鼓起勇气面对三娃的。 当然，她也不是没有准备，她把她珍藏的漫画借给他看了，就算作补偿。 对面的陈乙南也许是和她想到一块去了，陈乙西感觉他都要控制不住自己扭曲的表情，眼眶红彤彤的，好不容易收住的眼泪又要开始往下面掉。 她看到他故意用手搓了搓眼睛，把眼眶里聚集的泪水趁机抹到袖子上，声音粗声粗气的。 “干嘛！” “我说你哭！什！么！” 陈乙西满脸稀奇的用手指着他通红的眼眶，声音洪亮且一字一顿，就像学校喇叭里念稿子的广播员，力争让他听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