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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了,这不晚上约了表哥在这人吃饭么,我不想见他,就自己先偷偷溜出来了,哦对了对了,还有,”顾敏婕轻轻往没消肿的脸上碰了碰,最后因为疼还是把手撤了,“这个事儿我没给奶奶说,”顾敏婕盯着自己的脚尖儿,“姑且这事儿就算我错了,一码换一码,我跟邢濯也扯平了。”

    顾敏婕自己安慰自己,等着她把这件事从自己心里翻了个篇,人就又开始精神,“那什么咱能不能不聊他了,我第一次来B省,晚上你就不能陪我逛逛吗?”

    贺济悯身子靠在墙上,嘴上说了句好。

    “真的?!”顾敏婕蹦了两蹦,刚想走就又折回去,“不行不行还有一件事儿,我去给奶奶说一声,正好今天晚上的酒局实在是太恶心了,”顾敏婕拉着贺济悯的手嘱咐,“奶奶那边,你别去了,我自己去说。”

    贺济悯微微低着头,听着顾敏婕现在的话有点儿晃护,最后抬眼的时候,笑着点头,嘴上说着,“去吧。”

    等着顾敏婕帮帮跳跳走了,贺济悯整个身子就靠在墙面儿上,然后才轻微呼了口气。

    缓了会儿,贺济悯再抬脚的时候,左脚没什么知觉绊了右脚,人就蹭着墙面儿往后歪,文恩伸手想扶,但是自己身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先出来个人,直接挡了他路,先站到贺董身后。

    “你醉了,人我让津南安顿好了,”邢濯说。

    贺济悯觉得身上凉,就往后靠了靠,“还成,缓一会也没多少事儿。”贺济悯说着就朝后伸手,“我这人怪得很,喝完酒就想抽烟,上次那种烟,你这儿还有没有?”

    “太烈,”邢濯钳着那双明显就不是冲着衣兜去的手,“怕你受不了。”

    “你怎么知道我受不了?”贺济悯的手腕在邢濯掌心转着圈儿,“你不让我动,我就偏要动,”贺济悯挣开邢濯的手,然后自己接着往下,侧着身子往邢濯身上压,最后停着手歪头对着邢濯笑了笑,“是挺大的。”

    邢濯撑着贺济悯的肩膀把人往外撤,嘴里骂他,“酒品差。”

    贺济悯这会儿神志已经有点儿开始脱离他的掌控,对着邢濯的这张脸只会笑。

    文恩看着贺董现在这样的状态有点儿担心,“等会顾敏婕还要拉着贺董出去逛夜市,这个状态怕是有点儿——”

    “我知道,我跟着,”邢濯对着贺济悯那张脸说。

    “你跟着?”贺济悯摆了摆手,“你为什么跟着我,你是狗吗?在我家,只有我的狗会跟着我,会对着我摇尾巴,还是舔我的脸,他叫旺财,他四岁了,但是我很久很久都没见过它了,我上班之前,他还会冲我摇尾巴,就这样——”

    文恩现在是彻底感觉那酒的后劲儿开始出来了,刚才对着顾敏婕思维还算清楚,现在马上就要当着邢濯的面儿开始扭屁股。

    就在这时候,走廊那头连人都还没见到,声音留先蹿着出来了,“我刚才给奶奶说了,就说跟邢濯一块儿出去,她就同意——”顾敏婕话说到这儿的时候从走廊里露出一张无比兴奋的脸,直到她看见站在贺济悯身后的邢濯,自己的嘴就半张着,最后也没合上。

    心里念的是,如果我有罪,请让法律来惩罚我,而不是让我跟济悯哥哥约会的时候,遇上邢濯。

    顾敏婕低着头,就站在拐角的地方,磨磨蹭蹭不敢过去。

    还是贺济悯张嘴,“敏婕过来,我带你去见我的小狗,”贺济悯说话的调子都开始往上走,一句话得掰碎了再笑着出来,但是没走两步就被一只胳膊拽着往回拉,鼻子就往邢濯身上贴。

    之后觉得自己脑袋上放了一只手,接着就听邢濯说,“狗哪天再看,晚上你想去哪儿玩。”

    这话是对着对面的顾敏婕说的。

    顾敏婕撅着嘴,但是看着贺济悯在邢濯手上,最后还是不情不情愿磨蹭着过去,“走就走嘛,但是我要跟济悯哥哥走在一起,顾敏婕把眼睛闭上一步过来,死死抱着贺济悯的胳膊不撒手。

    邢濯就站在贺济悯另一边儿,也用手撑人。

    贺济悯两边儿都被钳着,脚上就稍微有了点儿劲,现在人走路稳得很。

    就连文恩也想伸手再去帮一把,一时之间都找不到自己还能放手的地方,只能跟在后头往前走。

    出了酒店,顾敏婕不要坐车,非得拉着人自己走。

    贺济悯现在左边是邢濯右边是顾敏婕,自己想动都动不了,加上走路,没一会儿身上就开始发烫,脸上也就更红。

    B省像这种市中心,越是到了晚上越热闹,还有些白天办公楼里上班的白领,到了晚上也都玩路演解闷,所以一条街逛下去,耳朵里能听见的欢闹,可就太多了。

    贺济悯路上一直按着眉心,在顾敏婕垫着脚蹲在小吃摊上的时候,贺济悯找了个地方撑着手坐着。

    邢濯就站在贺济悯旁边低头看他,中间两个人谁都没说话。

    但是只要路过人都会先抬头再低头。

    抬头看站着的男人,顺着他的视线,就会瞧见地上的男人。

    文恩蹲下来问贺济悯,“要不要我去买瓶水?”

    “我去,”邢濯说完自己朝着人群里走。

    贺济悯伸手把人抓住了,“让文恩去。”

    “那边人多,”贺济悯突然仰着脸抬头冲他一笑,“怕你不舒服。”

    贺济悯伸了根小拇指也往邢濯手上勾,“手上这个东西,尝试摘了吧,你总归不能一辈子带着,毕竟有些东西的触感,要是趁年轻的时候不去够,就真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