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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不可,”苏融拿了枚冰镇酸梅咬了咬,含糊不清道,“陛下三思啊。” 越晟:“为什么?” 苏融看看他,神色惊奇:“陛下真的不知道?” 越晟:“……什么?” 苏融扼腕叹息,连吃了好几枚酸梅泄愤:“陛下你现在声名那么差,竟然还想变得更差吗?那我跟着你,迟早性命不保哇!” 越晟:“……” 他突然扔了朱笔,一把扑过去压住苏融,咬牙切齿道:“太傅这是在教训孤?” 苏融措手不及被他压住,推了好几下都推不动,索性就这样懒懒躺在美人榻上,开口说:“怎么,身为天子之师,还教训不得你了?” 越晟低头看着他,苏融刚刚吃了好几颗酸梅,唇角染了点艳紫色的痕迹,给那原本颜色略淡的唇衬得勾人非常。 越晟忍不住凑上去,盯着他唇上沾的酸梅汁,眼睛里的神色很明显。 苏融警惕:“不准乱来。” 越晟扼腕叹息,只好转过身,也拈了一枚酸梅放入口中,吃的时候慢吞吞,还要故意盯着苏融看,仿佛咬的不是酸梅,而是眼前的什么似的。 “好酸。”越晟盯着苏融的眸子,故意道:“太傅总说孤是醋坛子,可孤觉得,太傅尝起来也一定很酸。” 他特地在“尝起来”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果然,越晟如愿以偿地看见苏融偏过微红的脸,不自觉地咬住下唇,斥道:“放肆。” 越晟按着他:“孤还会更加放肆,更加……欺师灭道。太傅又准备怎么教训孤?” 论脸皮,苏融是无论如何也比不过越晟的,当即动了动,想从他身下挪开。 越晟却狠狠扣住他的腰身,低声道:“其实有很好的教训方法,太傅要不要试试?孤一定保证乖乖的……怎样都依你。” 苏融下意识问:“如何?” 越晟在他耳边说了几个字,苏融初时没有反应过来,而后才回神,一掌呼到越晟头上,恼怒道:“不可能!” 越晟生生挨了他一巴掌,也不觉得疼。 苏融身体孱弱,手劲也软绵绵的,不像是生气,倒像是欲拒还迎的调情。 两人在美人榻上闹了一通,差点滚到地上去,直到小太监来传话才消停下来。 “陛下,副都御史郁大人求见。” 郁文星进来的时候,正巧听见内室里传来一声闷响,像是什么东西落在了地上,他疑惑地抬起眼,却被一扇屏风挡着,瞧不真切。 “臣郁文星,拜见陛下。”他老老实实跪下来行礼。 过了半天,里头才有人沉声道:“过来。” 郁文星绕过那扇屏风,一眼扫见窗边坐着的另一人,雪衣乌发,肤白唇红,正在低着头看书,不知道为什么侧脸还染了一丝薄红。 郁文星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料到苏融也在御书房里。 他收回目光,就听越晟问:“好看么?” 郁文星点点头:“好看。” 越晟:“还要不要继续看?” 郁文星后知后觉发现气氛不太对,但他秉性耿直,还是认真道:“不了,臣谨听陛下教诲。” 越晟冷冷笑了一声。 苏融把书卷成一团,敲了敲手心,无奈道:“讲正事。” 越晟稍微收敛了一点阴沉的气势,他刚刚把苏融惹毛了,现在也不敢再放肆,淡淡开口:“孤令你暗中查办傅氏,做得如何?” 把郁文星带回京城是苏融提的建议。 他难得见这样不卑不亢的官员,郁文星心性极为单纯,同时又不缺聪明才智,留在广宁县当一个小小县令是屈才了。 朝中的臣子派系复杂,却没有一个以越晟为核心的团体,苏融想着起用一些末微良臣,也好给越晟铺路。 ——虽然这个把郁文星带回来的提议,让越晟不太高兴就是了。 苏融安静地听着郁文星条理清晰地陈述,一边漫不经心地想着其他的事,等郁文星退下之后,他才出声道:“陛下为何一直沉着脸。” 越晟看郁文星不顺眼,全在那家伙一进御书房就盯着苏融看,因此语气不满:“他看你。” 苏融把书放在榻旁,问:“人都有眼睛,为何不许他看我?” 越晟目光冰冷,毫不犹豫道:“只有孤能看。” “……”苏融总算发现了,越晟这狼崽子似乎有点……严重的偏执倾向。 也许很久之前就有这样的趋势,越晟就算是年少的时候,也时常表现出对苏融强烈的独占欲。 但那时他不过是个小皇子,即使心中藏着什么,也很少明面上表现出来。 苏融难得还有印象的一件事,是先皇赐了越晟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画眉。 苏融去了他的住处,很喜欢这种漂亮的小玩意儿,于是花了点时间在逗鸟上,让越晟在殿内自己写课业。 结果第二天苏融再去,就发现那只画眉不见了,小越晟皱着眉头,不耐烦道:“送人了,你总盯着它看,都不教我写字。” “……” 回忆一晃而过,苏融轻轻蹙眉,见越晟还满脸阴郁,于是随手帮他研了会墨,轻声转移话题:“不说这事了,等西夏事毕,陛下同我出去走走吧?” 越晟的注意力被他转移开来,总算不再皱着眉了,他问:“你想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