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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疏寒右脚踩着他肩上,鞭子的一端从他的手臂下穿出,左手把鞭子在手中挽了一圈,骤然收紧。 郁惜再次痛吼出声:“啊啊!!!” 他的声音已经十分嘶哑,仿佛一只濒死的野兽。 直播间里一片沉默,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谁也想不到,这个小奶妈的皮下竟然是这样的一个魔鬼…… 甜蜜杀机里,并不是没有过虐杀的现象,但是通常都是有特殊情况的。 双方有深仇大恨,总会有一个人是犯错的那个,可是现在观众并不知道两个人之间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所以不会骤然断定谁是恶人、直接站队,毕竟新闻都会反转再反转,私仇又有谁能说得清? “道歉,”任疏寒面无表情,甚至还笑了一下,“否则绞断你的手。” 郁惜终于服软了,满脸是泪,模糊地说道:“对、不起……” “对不起我什么?”任疏寒笑问,“说具体一点。” “对不起……”郁惜哑着嗓子道,“眼睁睁、看着你杀人,没有……阻止你……” 观众席一片问号: “什么鬼?” “郁惜有点骨气啊!” 任疏寒冷笑了一声。 “应该是你逼迫我杀人吧?”他一猜就猜到了,这一定是在走剧情,“逼一个连动物都不舍得杀的人去杀人,你知道对我会有多痛苦吗?” 江清月看着直播,眼神有些愣怔。 他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更爱我——意识到这件事的瞬间,江清月忽然下了决心,决定把任疏寒的记忆彻底解封。 因为这样虐待着郁惜的任疏寒,不能不记得前世的的事,否则不公平。 郁惜气若游丝:“不是、我、逼迫你的……这只是你的、命。” “哦?是吗?”任疏寒表面冷静,其实心里已经冰成了北极温度,“如果不是你默认,我需要承受这样的痛苦吗?无辜死去的人又怎么说,你有没有想过?” “都是,他们的命而已。”郁惜双眼半闭,忽然也笑了,“如果没有我,你们这些人根本就不会存在,现在反而怪我连累了你们?” 任疏寒闭上眼睛,沉默了片刻。 “我看你是不痛了,不知道如何认罪。” 说完,他睁开眼,又收紧了手中的鞭子。 鞭子勒住郁惜的双臂和前胸,发出几声骨骼断裂的声音。 郁惜叫都叫不出来了。 “我再给你一个机会,想清楚再说话。”任疏寒看着他,像看着路边的一块石头。 就在他刚才闭上眼的瞬间,他原本记忆突然全部涌回来了。 封存记忆的密码锁一直在江清月心中,但因为他并不在乎,所以江清月之前只说等到回去原本世界之后就可以恢复了,没有为他打开,现在却突然还给了他,任疏寒猜测,江清月应该是想干扰他虐待郁惜,毕竟有了记忆,他就不用再向郁惜套话。 因为他想起来了,原本的世界里,他从来都没有和郁惜翻过脸,直到离开时,还同郁惜礼貌辞别。 但是相反,他却伤害过江清月! 任疏寒不禁笑了。 清月向来是这样,这次应该也是希望自己记起郁惜原本的好,所以能手下留情……但是他错了。 现在任疏寒对郁惜的恨确实减少了,却多了不屑。 “我说的,有什么错?”郁惜的声音浮在空中,微弱无力。 “不知道,那我就提醒你一下,”任疏寒体贴道,“你说你给了他们生命,那你问过他们自己的想法吗?这样提线木偶的人生、注定惨死的命运,在你看来也是你给他们的恩赐吗?” 观众席终于有点听懂了。 虽然书中世界的人没有能从书中跑出来的,这种事前所未闻,但是类似的伦理问题,在甜蜜杀机的世界中随处可见。 为了服务人类日常生活而制作的仿生人,有的前一天还备受宠爱,以为自己是人类的家人、爱人,第二天就被人抛弃,拆开肢体扔到了二手市场,还有的从降生开始就饱受各种暴力折磨,却被植入了不能反抗的基因,只能任人宰割。 不过这些还只是主世界居民能看见的。 看不见的、离的远的,是那些根本就无法蒙生反抗意识的里世界居民。 他们甚至不像仿生人一样,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是人类,而是人类的玩物。 为了拍电影、真人秀而创造的生物,有的死人演员只能活两秒,有的战士只能活过一场战争,出生时还带着栩栩如生的记忆,犹是春闺梦里人,心心念念着打完这场仗就回家团聚,却不知道战争结束后就已经没了用途,注定会死,更有三级片的演员,一辈子在恐惧中逃生、在色情|产业中任人摧残、在不知不觉中被人观摩一生。 他们的人权问题,甚至在很多场合都不能拿出来当作问题讨论,因为他们是隐形的,特意讲出来,就像是旧时代里讲女权一样,说了也只会引人哄笑。 所以很快,弹幕掀起了潮水般的争论,却竟然没有人猜到江清月的真实身份: “说是被逼着杀人……但是最近没有看到死亡新闻啊?应该是杀仿生人吧,所以小奶妈不会也是仿生人吧?” “应该是仿生人演员,我就说这种美貌不可能是真实存在的!我平静了,也酸了,为什么我家仿生人没有这种等级的颜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