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双倍?
下一秒,一道吓人的巨响,从巷道外突兀传来! “砰!” 泰尔斯吓了一大跳。 听上去,似乎是某个肉体撞上了墙壁的…… 墙的另一头传来杂乱无章的哗然呼喝。 “不,这个混蛋……” “格里沃,你这是在——” “抄家伙……” 但还没结束。 “轰!” 又一声闷响,在泰尔斯听来,像是拳拳对撞的硬碰硬! 清脆的骨裂声,伴随着痛呼声传来。 “可恶,给我把他……啊——” “唰!”这次是刀刃入肉的声音! “这狗娘养的……” “啪啦!” 这次传来的像是骨头崩裂的爆响。 “啊啊啊——” “他妈的,他是怎么做到——” “给我杀了他啊啊啊——” 连绵不断的人群惨叫从巷道外响起,旁听的泰尔斯越来越紧张。 到底发生什么了? “飞刀呢?用飞刀对付……” 混乱的人群开始显得歇斯底里。 “啊啊啊——我发誓,我们们不会,不会放过你,不会!你所珍爱的每一个人,我们都会……” “咚!” 又一声人体落地的沉闷钝响,掐断了这个色厉内荏的声音。 “快把刀给——” “嗤!哗啦啦……” 泰尔斯心中一跳:他对这种声音既陌生又熟悉——战场上的战士被划破动脉,鲜血喷涌,挥洒遍地。 人群的声音越来越恐慌。 “不,不,等一等,我们有话好好——” “砰!噔!” 夺命的钝响再次接连响起。 墙后的泰尔斯听得心惊胆战。 人群的声音越来越稀疏。 “不不不,我只是个跑腿的——” “砰!” 泰尔斯猛地一惊:他所贴靠的这堵墙微微地震颤了一下,似乎是有人被砸了过来,落下不少尘土。 这一下之后,外面的杂音,无论是呼救声还是打斗声,少了很多。 最后一个高声求饶的声音,带着哭腔传来: “别,别,无论是跟踪还是抓你落单,这都是他们的主意……我跟他们真的不是一伙——” 但下一刻,令人心寒的清脆声悚然响起: “咯喇!” 泰尔斯闭上了眼睛:他也认得这种声音。 那是脖颈被硬生生扭断的声音。 在足足十几声惊心动魄的巨响之后,矮墙后终于安静了下来。 外面的混乱似乎平息了。 泰尔斯这才凝重而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屏住自己的吸气声。 不会吧? 在吓人的死寂里,巷道后只剩下了两个呼吸。 一个沉稳,厚重,微微喘息。 一个恐慌,惶急,频率急促。 即使把狱河之罪的能力催发到最大,他也听不见其他活物的呼吸。 只剩……两个人? 泰尔斯惊愕地合上嘴巴。 几秒钟后。 许久没响起的那个粗鲁男音,伴随着一声闷哼,重新传来: “哼,该死的异能者,自以为有点手段就耍起横来了——啊,真疼。” 一道嗤声,像是刀刃被拔出了血肉。 啷当——金属落地的声音。 随着这道声响,墙后的另一个呼吸声,更加急促不稳。 “你,你,你,格,格,格里沃老,老,老大,我,我,我,我不是……” 这道声音在颤抖。 作为回应,格里沃的淡淡冷笑传来:“哼,十几个人。” “连个轮椅上的落单残废都干不过。” “真替你们觉得羞耻。” 泰尔斯紧紧地皱起眉头:搞什么? 一打十几个,还有异能者,居然都…… 那个仅剩的哭腔,已经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嘿。” 但格里沃接下来的话让他呼吸一滞: “你很走运,小个子,我需要个舌头去传话……” 那个颤抖声音的主人似乎是想通了这句话的意思,顿时缓了一缓。 下一秒,他连忙出声,有种喜极而泣的感觉:“当,当然!格里沃老大,你说,无论什么话我都……” “哼。”格里沃的一声冷哼,把幸存者那带着讨好和颤抖的声音都逼了回去。 在摄人心神的寂静里,听着墙角的泰尔斯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很显然,墙后的人是危险角色。 “听好了,渣滓们。” 格里沃粗犷难听的嗓音缓缓响起:“你们以为靠着威胁和暴力,就能逼我服软?” “要知道,乌拉德用了十几年,手段尽出,最后连黑沙领的军用强弩都拉来了,但他还是没能搞死老子……” 格里沃的声音里带着少见的狰狞感:“哼,别说少了腿和眼了……” “哪怕老子口不能言,目不能视,四肢腐烂,从此瘫痪,”这个粗鲁的战士声音低沉,却字字如铁:“也能咬着牙从床上蹦起来,把你们一个个……” “嚼成碎片。” 啪! 墙后响起惊叫声。 泰尔斯感觉得到:那个幸存者被格里沃一把提了起来。 “你们觉得陨星者在城里横冲直撞,发起疯来很恐怖?哈,”粗鲁男人的声音听着越来越恐怖:“等你们把格里沃惹毛的时候,你们就会知道……” “那个只懂砍头的死人脸,是多么地温柔斯文。” 泰尔斯听见,那个恐惧无比的呼吸,带上了上下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把话传回去,”格里沃冷冷道: “我也许保护不了我的地盘,我的兄弟。” “但我很能记仇。” “从今天起,任何事情发生在我的地盘上,我是说任何事情,比如我对门的那个小女孩丢了布偶娃娃,比如说我邻居家那条狗的碗里少了块骨头……” “我都会记在你·们·头·上。” 噔,噔,噔。 像是食指重重敲额头的声音。 那个颤栗的呼吸已经抖得不成样子了。 “你们最好祈祷盾区和锤区平安无事,欣欣向荣,否则……” “作为回报……我会生生活撕了你们每一个人,无论他躲在哪里,无论他地位多高。” “就像你见到的这样。” 扑通! 一道人体坠地的声音传来。 “滚。”格里沃慢慢地道,声若寒霜。 下一秒,在极速颤抖的呼吸里,一道恐慌不已的脚步声就窸窸窣窣地响起,一路带翻无数杂物,期间还多了不少衣物跟地面的摩擦声。 脚步声逐渐远去。 墙后,泰尔斯悄悄地出了一口气。 幸好,他只觉得心跳有些快:结束了。 现在,只要等那个轮椅离开就能…… “喂!” 那道粗鲁的男声再次响起。 多了些懒洋洋的意味。 “那个听墙角的,”格里沃低沉的声音清晰无误地传进泰尔斯的耳朵里: “你还要躲多久?” 泰尔斯内心微微一凉。 什么? 他摸了摸僵硬的脖子,表情呆滞地抬起头,看着眼前把他遮挡得严严实实的矮墙。 冷静。 冷静,泰尔斯。 王子带着侥幸,抿着嘴唇:也许说的不是我? “哼。” “别装了,墙后的那个家伙,”格里沃似乎捏了捏自己的拳头,传来吓人的脆响:“看热闹很好玩儿是么?” “嘿,等着我把你抓出来,你可就没那么走运了。” 王子闭上眼睛,充满无奈。 泰尔斯深吸了一口气。 往好处想,泰尔斯。 现在是深夜,这是里几乎废弃的盾区,那个家伙——他不可能是恰巧出现在这里散步的人。 而且,刚刚听这个格里沃的话说,他应该是单独出行,才在这个地方被对手围堵上的。 而大晚上特地赶来这个地方,就说明…… 泰尔斯调整好自己的呼吸,用那个理由一遍遍地说服自己,然后毅然地跨出脚步。 走出了狭窄的小巷。 寒风刮来,北地夸张的昼夜温差让泰尔斯一阵畏缩。 巷道外,一片破败慌凉的盾区景象呈现在他的面前。 但真正吸引他目光的,是眼前的一地狼藉。 泰尔斯呆呆地看着夜色下的这一幕:十几具尸体一动不动地倒在地上或贴在墙上,姿势各异,表情冻结在最后一刻,或惊悚,或恐惧,或愤然。 他们之中有的手脚变形,有的身体弯折,有的甚至流出一地的内脏,在黑夜和皓月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狰狞诡异。 几个火把无力地落在地面,兀自顽强地燃烧着,勉强提供一些照明。 泰尔斯脚下一滑:他不小心踩到了一滩血迹。 简直像个野外屠宰场。 在这片让人忍不住屏起呼吸的景象里,泰尔斯死命咽下一口唾沫,看清了唯一一个还活着的人:一个强壮的男人坐在地上,默默地包扎着肩部的伤口。 透过微弱的火光和月光,泰尔斯一眼就看到了对方最大的特征:他没有双腿。 罗尔夫的双腿好歹还直到膝盖部分,但眼前的这个粗犷壮汉,他的半截大腿以下的裤管空空荡荡,裤子打成两个结,昭示着他曾经的不幸。 泰尔斯微微蹙眉。 名为格里沃的男人冷哼一声,他咬着包扎用的布条,勉力抬起头来:“说吧,深夜跟到这儿来,你究竟是尼寇莱,乌拉德,抑或其他人派来……咦?” 格里沃的眼里泛出疑惑。 借着光线,泰尔斯不出意料地看到了他的正脸:格里沃的左眼眶里,什么都没有,只留一个漆黑的空洞。 而他短发下本该是左耳的地方仅剩一个圆孔。 像是被连根切掉了耳朵。 泰尔斯怔住了。 “一个小屁孩?” 强壮的男人皱起眉头,泛出疑惑。 格里沃一边说着话,一边用仅剩三根手指的左手拉起布条一角,另一角咬在嘴里,右手死撑在地面,帮助着仅剩半截的佝偻身子维持住平衡,死命给自己扎上伤口。 泰尔斯的心中泛起淡淡的悲哀。 这个人…… 只剩“半个”人了啊。 “喂!别走神啊爱尚,屁孩!” 泰尔斯面色一变,他回过神来,抓了抓额头:“事实上,我快十四岁了……” “还真是小孩,”格里沃摇头轻哼一声:“怎么,都流行童工吗?啧啧,现在的人啊,怎么这么残忍。” 残忍? 看着坐在一地尸体中间的格里沃,泰尔斯只能报以无奈的微笑。 格里沃的面部平缓但鼻子颇高,满脸未经打理的胡茬,让人不禁怀疑是他用餐刀胡乱割出来的。 只见他包扎好了伤口,左手向后抓去,黑暗中传来滚滚的摩擦声。 一个木制的轮椅被男人拉到身旁。 格里沃咬住牙齿,把轮椅卡在一块凸出的石板边上固定好,左手抓好椅臂,用右手死死撑住地面。 他将自己的半截身体从地上撑了起来,颤抖着向轮椅靠去,想要坐上轮椅。 泰尔斯心中一动,看着他吃力的动作,正想要举步上前帮忙。 但下一刻,格里沃就用动作还击了他:强壮的男人闷哼一声,有力的右臂仿佛爆发出无穷的力量,在地面上猛推一记! 下一秒,粗鲁的男人就稳稳地腾起半空。 泰尔斯才踏出去的脚步硬生生地顿住了。 随着轮椅一颤,格里沃准确无误地落了进去。 轮椅上的格里沃靠上后背,舒心地呼出一口气,向满地的尸体轻蔑地瞥了一眼,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 这一刻,泰尔斯突然意识到:对方尽管看上去身怀残障,甚至只余下半截身体。 但毫无疑问。 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他曾见过的最健壮,也最强悍的战士之一。 就在此时。 一个许久不曾听见的女声,在他的耳边恍惚掠过。 温柔,轻盈,却带着一丝不肯妥协的倔强。 不,葺仁。 他们需要的不是廉价的同情,不是我们这些所谓“正常人”“健全人”为了满足给自己的道德评价,才给出的所谓帮助和同情。 他们需要的,是我们去掉眼镜,真真正正地像对待正常人一样对待他们——因为他们本来就没有什么不正常。 而他们无法成为正常人的原因,是我们太自以为是,我们不够包容,是这个不完美的社会没有给他们成为正常人的土壤——无论是软件的匮乏带来的别样目光,还是硬件的缺失带来的生活不便。 别再叫他们残疾了。 因为他们不是。 是她。 是她。 但她是谁?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去。 却什么也没抓到。 徒留一片空白。 “喂!” “这都能走神,”格里沃把轮椅推到他面前,上下打量着泰尔斯,脸现怀疑地点了点自己的脑袋:“你……不会是脑残吧?” 泰尔斯猛地一惊,把突兀出现的记忆闪回塞回脑海深处。 格里沃捏了捏右拳,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道声音让泰尔斯紧张起来。 他尽力不去看周围的尸体,挤出一个勉勉强强的笑容。 集中精神,现在…… 泰尔斯深吸一口气,想让自己看上去显得友好些。 普提莱说了——微笑,微笑,面对接头人时要微笑。 王子张开一口大白牙,平视着轮椅上的男人:“所以,你就是普提莱说的那个人?” 格里沃皱起眉头,大声回答:“谁?” 难听的大嗓门把泰尔斯吓了一跳。 “普提莱,额,就是那个……”泰尔斯努力保持着笑容,用力吐着接近北地标准口音的通用语: “抽着烟斗的怪大叔?” 格里沃眨了眨仅剩的眼睛,在月光下挠了挠下巴。 他不耐烦地张大嘴巴,大声却含糊地反问: “你说啥?” 泰尔斯心中一抖。 不是吧。 “或者,或者有个人,他不一定叫普提莱,也许他用的化名,也不一定抽着烟,他这几天应该没空抽烟……”泰尔斯手舞足蹈,努力构建着自己的语言,一边在心里腹诽着普提莱的不靠谱: “他托你把某个人……你知道,在这个时候,把某个人,把某个人给……” 泰尔斯挥舞着手臂,轻轻地晃着脑袋,一脸期待地看着似乎还没进入状况的格里沃:“把他给……” “这个时候?把某个人……”粗鲁的男人眯起单眼,眼珠滴溜溜一转,略略思索。 只见他试探性地问道:“你是说……运出城外?” 泰尔斯眼前一亮,打了个响指:“对!就是这样!” 格里沃沉默了下来。 轮椅上的男人默默地看着他,持续了好几秒。 让泰尔斯心里略略发毛。 直到…… “哦哦哦!” 格里沃脸色一变,他猛地一拍脑袋! 这个壮汉一脸恍然大悟,右手指着泰尔斯:“原来就是你啊!” 老天保佑。 泰尔斯呼出一口气! 他只觉得心中一块石头落地了。 “对,对对对!” 泰尔斯一拍大腿,只觉得刚刚的交涉好困难,他艰难地笑笑:“就是我,哈哈,你好啊……嘿嘿,额,怎么称呼?” “嗯……”格里沃眯着眼睛继续打量他,发出低沉的喉音。 泰尔斯心里那种发毛的感觉又上来了。 “格里沃,”一秒后,粗鲁的男人哈哈一笑,露出一口大黄牙,向他伸出右手: “德鲁·格里沃。” 泰尔斯又松了一口气。 幸好,这个接头人看上去还比较好说话…… 他心有余悸地伸出右手,握上格里沃的手掌:“那么……” 就在此时。 “砰!” 还没反应过来的泰尔斯只感觉右手一重,颈部一痛,眼前的视野猛地晃动起来! 一股磅礴的力度从格里沃的右手掌里爆发出来,把泰尔斯扯得失去平衡,向格里沃的方向摔去! “抓到你了!” 格里沃快意的大笑从耳边传来。 “哈哈哈哈,想秘密出城?嘿,你就是那个被掳走了的星辰小王子吧?” 格里沃粗犷的笑声越来越大,震得泰尔斯的耳朵一阵生疼。 怎么……回事? 呼吸困难的泰尔斯竭力地睁眼,却惊恐地发现:他已经被轮椅上的格里沃,从背后死死扣住了双手! 后者的左臂绕过王子的脖颈,臂膀上铁铸般的肌肉犹如牢笼一般,把背对着男人的王子,硬生生箍死在格里沃的怀里。 “无论是地下还是官方,整个龙霄城都快为你疯狂了——我本来最烦这些事,理也不想理,结果你居然自己找上门来了!哈哈哈哈……” 不。 不! 狱河之罪瞬间涌起。 泰尔斯咬着牙关想要挣脱,却发现他的挣扎只是徒劳:格里沃仅靠着力量充沛的右手和腹肌,就把他的双臂牢牢扼在背上。 没有用。 被格里沃箍进怀里开始,他已经失去了最佳的发力位置。 对方的禁锢下,他甚至碰不到j匕首。 “猜猜看,英灵宫愿意给我出什么价钱?” 格里沃的笑声颇有些狰狞和得意:“妈的,下午的时候,那个死人脸在我的地盘里砸了多少东西,这次一定要他赔出屎来!” 格里沃的左臂突然用力! 泰尔斯只觉得自己的头部向后一仰,眼前就出现了皓月和星空。 “当然,也不一定是英灵宫,这当口,很多人都想要你吧,”格里沃的手上力度越来越大,从他耳后传来的笑声里充斥着兴奋:“我想想,要一千金币还是两千金币呢?啧,会不会有点多?” 泰尔斯的脸部渐渐涨红,只觉得自己的颈部越来越难受:格里沃的左臂弯勾住他的脖颈,不容反抗地压迫着泰尔斯的气管。 力道之大,王子甚至觉得连自己的背部都快被压进格里沃的胸膛里了。 这个家伙…… 怎么这么大力气! 呼吸困难的王子竭力抬起右腿,死命地向下一踩一蹬! 但脚下的疼痛告诉他:他只能勉强踩到地板,蹬中轮椅的硬木。 泰尔斯这才悲哀地想起来,格里沃没有双腿。 “不然,要点别的也行,这事儿得慎重些……” 泰尔斯的视野,随着呼吸不畅开始渐渐模糊。 很快,眼前的星空,就真的冒出了许许多多只有他看得见的“金星”。 不。 不能这样下去。 他死命吸进一点空气,靠着被多次扼喉的丰富经验,闭住气息,不再动弹消耗体力。 泰尔斯脸色发红,强行从气管里逼出几丝声音,气若游丝:“你……不是……接头人……” “格里沃……” 迎接他的是格里沃的肆意大笑: “哈哈哈,原来如此!接头人都能搞错,看来你们的情报很不用心啊!” 在缺氧和疼痛的双重折磨中,泰尔斯死命保持着最后的冷静。 他已经没有空闲去埋怨普提莱了。 “等等……” 泰尔斯扭曲着脸,痛苦地挤出几个字: “双倍!” “要钱,我给你……双倍……” 格里沃微微一怔,然后冷哼一声。 “闭嘴,”粗鲁的男人看上去丝毫不为所动,他嚼着牙齿冷冷道:“别当我是傻子……” 但他的声音却渐渐弱了下去。 下一个瞬间,泰尔斯只觉得颈部的压迫微微一松。 一口久违的空气,夹杂着痛楚和摩擦,被吸进他的肺部。 耳后传来磨牙声,以及格里沃那难听如故,却微微有些意动的嗓音:“喂,屁孩……” 只听这个粗鲁的汉子缓缓地咽了一口唾沫,轻声道: “真的……双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