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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京城夜市里经常卖的小玩意儿。里头放点灵石或灵草,就能当个幸运物。 但安兮臣知道里头并没有灵石或灵草。有的只有一些或许泡的太久的茶叶碎末,不怎么值钱,是他那颗快要被涅槃术绞碎的真心罢了。 他看着那廉价的小祈福袋,怔怔的想,乔兮水死了。 死了。 “……乔兮水?” 他犹不肯信的轻轻唤了一声,但无人应答。 ——乔兮水真的死了。 死了,在他怀里。 因为他。 他忽然想起了那天在桥上买了孔明灯,转过头来向他跑来的乔兮水。 他脱离了桥上的人间烟火繁盛热闹,向着他所在的黑暗处奔了过来,嘻嘻哈哈的笑,叫着他师兄,满不在乎。 只不过这么细小的一件事, 却一瞬间击碎了他的天。 安兮臣忽然间就崩溃了,他没办法把这份崩溃像吞掉其他痛苦一样吞下去,但又不知如何发泄。 他只好循着本能,紧紧抱着怀里的冰冷尸体,从喉咙里爆出崩溃的哭号。 第115章 伴随着这阵崩溃的哭喊,安兮臣身上本已消失的暗雷忽然再次涌动。 方兮鸣一惊,在众人毫无意义的警惕中回头看了眼,曲岐相还是靠在门边没动地方,他摇着扇子,另一只手隐于重重长袍之下。即使眼前发生了这么一场悲剧,他也好像什么都没看见似的笑眯眯的。 一看就是他在搞鬼,方兮鸣气的头晕,怒道:“你在做什么!?” 曲岐相置之不理。 方兮鸣正要走过去揪着他的领子问个彻彻底底,池兮空就惊叫道:“师兄!!方师兄!?!” 方兮鸣还没问她怎么了,就听见其他人忽然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随后一股脑地从他身边跑开了。有多远跑多远,好像他是什么瘟神似的。 “……?”方兮鸣被搞得莫名其妙,他知道自己怀疑曲岐相向着安兮臣会引起一定程度的公愤,但没想到这群人会突然搞这一出,一时又好笑又好气,皱了皱眉道:“什么玩意,你们有必要吗?至于吗?” 池兮空知道他在想什么,急的连连跺脚,语无伦次道:“不是!字!师兄!!你手上!!字!” “……?什么字?” 方兮鸣莫名其妙,抬起手来一看。 这一看,他就明白了为什么刚刚他们会像躲瘟疫一样躲开他了。 他的手上忽然出现了无数咒文一般的字,在他皮肤上飞快的刻画出一排排可怖诅咒,向他衣服里奔腾而去,让他全身上下都布满咒文。 “我操!?!” 他骂了一声,下意识的猛地把手一甩——但这东西正生长浸透着他的皮肉骨血,遍布他四肢百骸,又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地就甩掉? 甩掉是没有甩掉的,它还顽强的黏在他的皮肤上。 乔兮水死了,接连着方兮鸣身上出现了这种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的法咒,池兮空几近崩溃,带着哭腔道:“师兄……这是什么啊!?” “我怎么知道!?” 方兮鸣慌了,他又抬起另一只手来看,上头也同样有数股文字在他身上奔腾不息,大有不死不休的气势。他惊慌地撸起袖子来,整条手臂上都是这种咒文。 看样子那些咒文已经遍布了他身上,并且还活了似的来回奔走,好像他的躯体不过是一张绘卷罢了。 看着这种如蛇似的东西在自己身上爬简直是一大折磨,方兮鸣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虽然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但光是看着都快要被逼疯了。 他突然自暴自弃地想,干脆他自己动手把皮扒了算了,成个血人也总比看着这玩意儿在自己身上乱爬强一百倍。 池兮空彻底崩溃,两行泪不自知地顺着脸颊滚落下来,哭喊道:“这是什么啊!?” 方兮鸣又怎么会不知道这是谁搞的鬼,他回头一瞪,气的青筋直爆,如同一只盛怒的野兽一般,低身嘶吼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怎么问我呢。”曲岐相皱了皱眉睁开眼来,装的满面愁苦,轻摇折扇道,“这你得问问你那惺惺作态的好师兄啊。” 一众目光又刷刷回到了安兮臣身上。 安兮臣听见身后生了变故之时就不再出声了。 他比谁都清楚,再怎么哭喊也没有意义。就算他把嗓子喊得冒血,他怀里的人也再不会睁眼去看他,笑嘻嘻地和他说我没事。乔兮水的死不是哭叫几声就能填补的,他在安兮臣心里是那么一份沉甸甸的存在,与他的心同等。 安兮臣握着乔兮水的手,哪怕那只手已经冰冷,他也不愿意松开。 他比谁都明白,又比谁都不愿明白,他是最清醒的,也是最想沉在梦中的。 他总觉得,只要他不走,只要他守着,乔兮水就还能回来。 乔兮水是他的一片天,天上变得一片混沌,昼夜不分。可人总是要从悲痛中醒来,即使从此朝日不升明月不再,他也还是要选一条路走下去的。 现实不允许做梦,天塌了就是天塌了,天塌了也不能一蹶不振倒下去。他要你站起来,他要你受苦,他要你清醒,他要你去拎起剑来战,哪怕你身后空无一人。 没有为什么,因为现实。 这个毫无温情,连白日做梦都会被嘲笑的现实,给他哀悼的时间甚至只有那么微小的一小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