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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要回头看过去,人群又是一阵涌动,将他挤的东倒西歪。 薛君觅皱眉牵着身后人硬挤着离开了人流,躲进了旁边的一个小巷子,然后劈手甩开了牵着的那只手。 “你何时来的?” 薛君觅蹙眉看向身后的人,对方的半张脸隐在黑暗中,被他甩开后顶着张笑脸缓缓走出来,露出了那张轻浮不羁的脸。 “本以为你见到我会很高兴,所以才第一个来找了你,却不想……” 秦煌故作忧伤地摇摇头,“那我走好了。” 薛君觅平静地看着他。 “你为何不留我?”薛君觅叹气。 “……” 薛君觅在心里也跟着叹了口气,面上还是镇定自若的,“你就无事可做吗?” “怎么,很容易看出来么?” “……” “我说的可是实话,我从不骗你。” 秦煌折扇抵着下巴,双目中折射月色的光彩来,“我愿用五百年来等你的一句回复。” “不必等五百年,我现在就可以回复你——” “我不听我不听。” “……” “你现在说的肯定不是我想要的,不算数。” 薛君觅双眸凝深,“难道世间没有第二人吗?” “哎呀,小君觅你变坏了。” 秦煌啧啧嘴,揶揄道,“你觉得被我缠着是坏事,还怂恿我去缠着别人?” 薛君觅神色冷峻地看着他。 秦煌一笑,“不过我如此聪慧,是不会轻易被你怂恿的。” 薛君觅转身就走。 秦煌一步不落地跟上,与他齐肩,“回去?” 薛君觅不理他,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花灯已过去,路上漆黑静谧,只有淡淡的月光,落在他好看的脸上,显得更加俊美。 秦煌看着他略显稚嫩的侧脸,忽然勾了勾嘴角,“你是如何看我的?” 这话太不像某个完全自我的人说的,薛君觅诧异地扭头看向他,对方正笑眯眯地等着他的回答。 薛君觅重新扭过头看着前方的路,最后目光落在头顶夜空的弯月上,缓缓开口,“像月。” 秦煌挑眉,也看向那弯月,“怎么说?” 薛君觅却不说了,不紧不慢地往前走。 秦煌定定看着身旁少年笔直的身影,清秀冷峻的面孔,转而笑道,“听闻今日是夫人的生辰?” “……你一路跟着?” 薛君觅蹙眉,这感觉可不太好。 “也不是一路,只是约摸猜到你们会在这里落脚罢了。” 秦煌以扇抵掌,沉思道,“你说我该送些什么给夫人好呢?” 薛君觅也不理他,认一个人自言自语自问自答,直到回了客栈,秦煌二话不说就跟着他进房时,他顿时一怔。 “你做什么?” “睡觉啊。” “这是我的房。” “我知道。” “……回你自己的房间。” “咦?我们前两天还同床共枕的啊。” 薛君觅冷冷看着他,秦煌面露无奈,“这大晚上的,你让我上哪儿去找房间?” 两人就这么一里一外地僵持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宁飞月等人的欢笑声,秦煌似笑非笑地看着薛君觅。 薛君觅眉心微蹙,转身将人放了进来,秦煌笑着跟着走了进去。 “你睡地上。” 薛君觅说着就要抱自己的被子,被秦煌拦住了,“就一床被子。” “我已筑基。”薛君觅回道,言下之意是自己不惧冷。 秦煌却对着一笑,“那我更是不惧冷的。” 薛君觅一怔,也反应过来自己这行为有点多此一举,“习惯了。” 他身为大师兄,平时惯于照顾师弟妹们,倒忘了这人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妖怪,哪里需要他照顾的。 秦煌见他把被子放回去,忍俊不禁,“你多少也坚持会,让我感动片刻啊。” “你会感动?”薛君觅回头反问。 秦煌被他的目光一动,弯起嘴角,“你觉得我不懂情义?” “你懂,大约也都经历过,或许如沈灼说的那般,只有全部尝遍了才能看透,而后再站起来时,剑才能更锋利。” “夫人不愧是夫人。” “你可以去与他探讨一番。” “不一样。” 秦煌上前凑近他,弯腰倾过身看着他,“你与他不一样,我不需要七窍玲珑心,也不需要通晓观世道心,只需一颗剑心。” “……” 薛君觅抬眼静静看着他,一言不发。 秦煌忽而一笑,伸手勾了下他的下巴,“逗你的,我自有地方休息,你睡吧。” 说完便蹿出了窗户,身后一把长剑飞来,直直钉在了窗户上。 房里薛君觅两眼震惊地瞪着某人逃走的窗户,一张脸因怒气而通红。 门外宁飞月敲门问道,“薛师兄?是你回来了吗?薛师兄?” 薛君觅原地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压下怒火,沉声回道,“嗯,你们早些回去休息,明天一早启程。” “……奥。” 门外的声音明显弱了些,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怒火,也不敢多问就乖乖回房去了。 而隔壁的隔壁房的沈灼躺在床上毫无睡意,盯着床顶看了半夜才在黎明时分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