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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权介说,“好极了,回来就好。”又信口问道,“他说了什么吗?” 大进沉默了一会儿,回答说,“一直笼闭在主屋里面,什么话也不说。” “吃东西了吗?” “也没有。” “这样子,你去给他说一些安慰的话,教他吃一些东西吧。” “这……要怎么说呢?” “你知道的呀,你最机灵了,安抚人心是你拿手的本事呢。”说着就把格子窗打开。又与定光大进寒暄几句,令他走了。 独自一人的时候,应是回味快乐这种趣味的最好时光。可心里面亟待宣泄的情感,早已因着虚伪的延长而消失殆尽。刚才近在咫尺的令藤权介垂涎三尺的喜悦,正如同清晨时分那个徒留空壳的梦境。格子窗大开着,藤权介觉得有些冷了。几次三番想要想叫人来把窗子合上呢,胸口倏地很闷,喉咙里好像卡着什么东西,没有发声的力气。就想着走到窗边来吧,腿脚瘫软在地上,也发不出劲儿。这个时候发觉,因两个手臂正发着抖,因之而起的袖上涟漪,周而复始地摇曳。 藤权介心想,我到底是个软弱无能的人,仅仅是听闻到那样的事,都会觉得身临其境的害怕。疾风呼啸的渡廊上,门窗忽地变成一张张恶鬼的嘴巴,生着定光大进的脸的,生着哥哥的脸的,随时都能来取走我的性命似的。我本身的不幸,其实较哥哥更甚。 因恐惧的作用而生出的力气,足以支持使唤下人们装车出门,原本打算往红梅殿的方向去,却在中途掉了一回头。车子驶向六条,河源院又惊又喜,不想这个时候,藤权介竟会出其不意地到来,时间还是大白天呢,又觉得很不好意思。 藤权介是从边门偷偷溜进来的,特意教若君将车子停在了外边儿,很不以为然,对她说,“让我偷偷地在这里一会儿吧。” 河源院说,“怎么可以呢?待会儿要是父亲来了,就很难办了!” 藤权介问道,“我也无处可去了,这是要赶我走么?” 河源院说,“每回见你,都说自己无家可归。哪里真的会无家可归呢?又拿这套花言巧语糊弄人了。” 语气也很过分,藤权介只好提着鞋往屋外走,河源院就拉住他的袖子说,“那么便躲到里面来吧。” 这个女人平日里固然怨言不少,可实际上,像是这样面对面坐着的时候,从来没有违背过自己的例外,藤权介因此十分满意。 “有件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适逢夜幕降临,藤权介说得且行且止。 “让我来为您排忧解难,这样行么?”河源院依偎在藤权介的身上。 “也说不上来行不行呢,你的弟弟与大伴左大将很熟识吧。” 河源院想到藤权介的年岁与源头弁相近,不觉耳朵发烫,很小声地答应了。 藤权介又道,“说起来,因着是左大将妹婿的身份。有什么活动与趣事,这两个人总是走在一起,不是吗?”别人的家事,他也不甚清楚,这些只是道听途说来的。 河源院说,“确实是这样啊,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藤权介心想,早知道是这种情状,自己的担忧与定光大进的哀愁也还真是滑稽,还有什么与他做戏的必要呢?然而转念想想,哥哥受那种迥异性格的驱使,未必能像常人一样为自己的前程提心吊胆。往往其他人越虚张声势,他的心里越是以之为然。 可奇怪的是,这世上由哥哥产生出来的楚痛,总是经定光大进的手对自己实施。那么这种楚痛便无法撇开人之常情,自然而然地扶植定光大进上位。自己的喜怒哀乐,全凭此人拿捏。刚才那种油然而生的轻松,很快熄灭下去了。 “我倒也想见那个左大将一面啊!”分明知道这话说给女流之辈,是行不通的事,河源院的脸上很快现出着急的神色。 “呀,那要怎么办才好呢?难道我给头弁去说吗?”真觉得很不好意思,等同于无形之中将这种私情公之于人了。河源院连忙改口道,“要传达什么私事的话,我也能想个办法代劳的呀。” 藤权介兴趣大失,“唉,你还是不要管的好,不说这个了。” 越是这样遮掩,河源院心里的好奇与着急越盎然着,“什么事情,给我说一说吧。” 藤权介见她一幅纯真无邪的样子,心想何不成全她做一个善解人意的良妇呢,便说,“我呀,因为害怕哥哥才跑出来的呢。” “小野宫的中纳言么?” “正是他哩。” “为什么会害怕呢?” 但凡是喜爱表演的人遇到得以表演的舞台或者观众,表演的欲望就会像洪水决堤那样倾泻而出。藤权介犹如与阔别多年的知己重逢,将对哥哥的经年之怨,滔滔不绝地倾诉给河源院的小姐。 种种劣行与重重恶言,经由他的描述,正像一个接一个的巴掌,拍打在河源院的脸上。 河源院不觉地问道,“比传言里说的还要凶恶,中纳言竟然是这样的人么?” 藤权介也全然不是个见好就收的人,“早知你不愿相信,何必劳废我的口舌呢?” 河源院哪里是那种意思,却不想为这样的小事多做辩解,因之沉默不语着,二人不欢而散了。 结果事后,又禁不住要向藤权介写信讨好。可她却全然不知藤权介这里的情状,只因信久不回,难免怨恨连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