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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可太难看了,”白砚秋心想,不知道变成那样梁斐还能认出来不,会不会觉得太恶心了。 白砚秋越想心里越难受,越难受越觉得梁斐看到他死了后会比他更难过百倍,也许又会回到刚开始那样,成一个黑化大魔王。 想到这里,白砚秋仿佛都能看到梁斐瞬间黑化,变得冷血无情,翻云间腥风血雨,覆手里伏尸百万。能够止小儿夜啼,人人谈之色变。 那样的梁斐高高在上,也形影相吊,白砚秋只是想一想,心便疼起来。 那可是他为之努力了许久,才挽回来的梁斐啊,他把护在怀里,教他善与恶,教他容忍与平和,他才慢慢从那深渊里爬起来,远离黑暗,走到自己的旁边。 他的梁斐啊,对他那么的殷殷切切,爱他的心甚至能够战胜本性,不论什么时候,都事事以他为先,把他放在心上,爱他,敬他,相信他。 可自己呢,却每次嘴上说着同生共死,可一到关键时刻,都会把他排斥在外,总是用为他好的借口,做一些违背他意愿的事情。 这样是真的为他着想吗? 不——仅仅是因为自己自私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 周末开心呀 ☆、第 110 章 昏昏沉沉,力气在一分分的消失,世界里只剩下幻想中梁斐枯坐在自己身边时的模糊影子。 白砚秋心想:“真的就要这么死掉吗?死掉后是会像这条龙一样成为个石化的空壳标本,还是像这些牲畜一样,成为满山白骨中的一员?” 胸口的食人花长得更大了,根系顺着血脉深入了心脏,针扎似的疼。 “很快,我的心脏就会被它当做土壤一样,被根系包裹吸食,然后再也无法跳动。”白砚秋喃喃道,“这比凌迟也差不了多少了。” 他躺在白骨堆里,望着头顶的明珠,明珠光辉柔柔地撒下来,像轻纱一般罩在食人花上,食人花朝着洞顶明珠舒展身姿,仿佛像袭取阳光似的,那么贪婪…… ——吸取阳光! 白砚秋猛地一震,山洞里面没有黑暗阴冷,不见阳光,唯一的光源就是这洞顶的明珠,难道这些食人花全靠吸取一点明珠光辉来生长? 还是说,这些种在阴暗的甬道深处山洞里的食人花们,不能生长在外面的阳光之下,只能反而只能在阴暗的环境里靠这些明珠光照,才能存活? 想到这里,白砚秋竭尽全力取出火折子,费力吹燃。 就在火苗冒出的一刹那,白砚秋仿佛听见了成千上万的恐惧尖叫,食人花们瞬间合拢花瓣,齐齐缩成一团,颤抖的声音由小变大,眨眼间整个山洞只剩下唰唰唰的摩挲声。 白砚秋发出“啊”的一声,痛苦地蜷缩成一团,身上寄生的食人花像泄了气的气球一般缩回去,消失在肌肤深处。 白砚秋捂着胸口,猛地呕出一口鲜血,寄生的食人花竟然直接缩回了根系追深处。这些寄生花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危机,缩回最深处后,庞大的根系抓得更加牢固。 那株寄生在胸口的食人花,因为感觉到火光离得最近,缠绕在心脏上的根系抓得更用力。 白砚秋心如刀绞,痛不堪言,豆大冷汗从额头往下滚,后背的衣裳都已湿透。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吗……”白砚秋咬着后槽牙,痛得直抽气。 缓了好一阵,才适应这种痛感,白砚秋咬牙站起来,捡了根牛腿骨撑着,一手拿着火折子,跌跌撞撞往骨山下走。 沿路的食人花纷纷缩小身体,往骨山缝隙里钻。 “想不到这么凶残的玩意儿居然怕光。”白砚秋心道,“也不知道种来干什么。” 他沾了一身的食人花消化液,那些小黑点似乎因此察觉不出他的存在,老老实实的趴在骨山上,白砚秋一路走得战战兢兢,极其小心的地避开这些危险。 没走两步,白砚秋没来由的生出一种被窥探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躲在背后,正以某种复杂的心绪看向自己。 这种地方会是谁呢? 白砚秋下意识停下住脚步,扭身往回看。 背后只有退避三舍的食人花和累累白骨,其他什么也没有。 “奇怪了。”白砚秋转回身,继续往下走,但背后那股视线一直凝在他身上。 白砚秋一步一挪的走到甬道口,即将一脚踏进甬道的时候,他突然回头望去,偌大的山洞里,莹莹明珠光晕下,寂寂骨山艳艳红花,巨大的神龙皮囊暗淡无光,黑洞洞的眼眶直直的看向他,仿佛在无声的说着什么。 白砚秋尚未回过神,手中火折子上微弱的火光,微微一晃,熄灭了。 白砚秋:“……” 搞什么!这么衰! ========= 梁斐一路狂奔,根本不管是不是被人发现夜闯将军府,他脑子里只剩命在旦夕的白砚秋。 那些来历不明的食人花,会不会在他出来这段时间就要了白砚秋的命? 会不会有其他的隐藏的危险?万一遇到突发危险,以他现在失去修行的状态,能抗过去吗? 一时之间百转千回,梁斐脚步微滞,心头一瞬间生出快回去看看的冲动。 不能让他一个人呆在那里,至少要把他带出来,先安置在一处妥帖的地方,再去找治疗他的办法,而不是放任他一个人呆在那个充满了危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