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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见汐微不可察地蹙眉,不明白他们在搞什么。 但来都来了,也不能掉头就走。 他和江遇坐下来,两方人互相打了个招呼,寒暄过后,服务生过来上菜,送来了几瓶酒。 商场如战场,而战场又往往微缩于饭桌之间,林见汐来的时候就知道躲不开酒,此刻见到也不意外。 但他最后还是意外了。 那BOSS儿子殷勤地和他敬酒时,手指故意在他手背上擦了一下。 这男的动作很细微,在外人眼里看起来并不明显,只会当做是不小心。 林见汐:“……”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是儿子来了。 他波澜不惊地收回手,心里却在想着要怎么告辞,而那孙子蹭过他的手之后,脸上竟然露出了难以言喻的满足神色,站起身说道:“不好意思,我要离开一下,去个洗手间。” 江遇目送他离开,说道:“不好意思,我也要离开一下。” 他语气不太对,是只有和他相处许多年的林见汐才能听出来的不太对。 林见汐本能地抓住他的手腕,低声喊了一声:“江遇。” “别担心,哥哥。”江遇倾身过去,轻轻笑着对他说:“我很快就回来。” 他没给林见汐说话的时间,直接站起身走了。 占了便宜的男人边哼着歌边上厕所,尿完,他得意地推开门,看到站在门前的高大人影,嘴里哼着的小黄调暂停了几秒,若无其事地从江遇身旁擦肩而过。 “等等,”江遇不急不慢开口,动作却无比迅速,猛地伸出手攥住男人后颈,一把把他摔回隔间,“我让你走了吗?” 男人不敢置信地摸了摸被摔疼的后背,“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我想走还需要你同意?” 他撑着墙就想站起来,但他还没来得及还手,又被江遇掐住了脖子,狠狠往墙上撞去。 江遇笑着,但眼里完全没有笑意:“你又算什么东西敢那么碰他,怎么,活够了,想找死啊?” 他牢牢压制着男人,说话的声音很低,又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压抑到极致的暴戾,男人丝毫不怀疑,他是真的想这么掐死自己。 “操.你.妈……”男人疯狂挣扎起来,但他常年沉湎酒色,根本打不过江遇,就连挣脱都做不到,他徒劳地用手肘撞向身后,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连空气都快要感觉不到了,江遇才松开他。 他像一滩劫后余生的烂泥,顺着墙倒了下去,连站都站不起来。 “嗬……江遇,”男人艰难地喘着气,看到江遇从容地转过身想走,他又心有不甘地开口:“你、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不过是……林见汐养的一条疯狗。” 江遇停下脚步,转过头,居高临下地瞥了他一眼,近乎赞许地回道:“谬赞。” 第26章 会馆外的路灯遗世独立般矗立在夜色里,仿佛一片宁静的湖泊。 飞蛾幽幽地、执着地向能点燃它们短暂生命的灯光扑去,但它们竭尽全力去拥抱光芒,也不过像水滴落在湖面,只能漾起轻微的涟漪。 江遇出神地看着林见汐,他说了什么一概没听,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他人身上。 他的眼睛,他的嘴唇,如羽翼般从衬衫里舒展大半的锁骨,被光染上些许暖意的皮肤。 他忍不住喉结微动。 他很少有这么“不听话”的时候,一来是想要在哥哥面前卖乖,二来是不敢想别的,想了就会有反应,甚至会生出大逆不道的欲望,会想触碰他,拥抱他,让他总是柔软的眼睛里盛满眼泪。 但现在反正他都知道了,自己再怎么压抑,他也只会不断远离自己,再辛苦忍耐似乎就变得没有必要,因此,他走神走得很放肆。 “江遇,”林见汐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无奈地说:“回神了,你想什么呢?” “你。”江遇回过神,目光仍旧落在他身上。 林见汐安静一秒,转移话题:“你之前是不是打架去了?” 从小到现在这么多年,江遇在他面前并不是一直都是乖宝宝,他也打过几次架。 有一回是他高二,学校让他和另外几个学生一起去参加全国数学联赛,其中有一个对他很有意见,培训时就总是针对他,而他那时正是青春意气的时候,根本不把对方放在眼里,可能是他这种直接无视人的作风比较招人恨,某天放学,那男的没忍住,在他背后对他比了个中指。 他没看到,但是江遇看见了,小崽子上去就揪住男生,把人按在了地上,他拉都没拉住,最后那个男的手都快被打折了,江遇被学校连名带姓大广播通报批评了一星期,赔了不少损失费。 他当时不知道江遇突然发什么疯,好不容易连敲带打地从江遇嘴里知道真相,他哭笑不得,“我不在意这个的,他指就指吧,再指他也比不过我。” “我在意,”江遇被他严肃批评了一顿,委委屈屈地垂着脑袋,低着声音,倔强地又重复了一遍:“我在意。” “好吧,”林见汐见不得他这种样子,无奈地把他抱进怀里,笑着哄他:“别不高兴了,等着看哥哥吊打他。” 后来他刻苦奋斗了一个月,成功用光荣的竞赛得分把男生吊起来锤了一顿。比赛完后,男生叫住了他:“林见汐!要不是我之前被你弟弟打伤了,你以为你能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