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奈奈，友情的附庸
歪歪猜到她会来无字碑的，即使没跟上她也会找到奈奈。 十一点五十分，正值学生下课的点，一大波学生从教学楼涌了出来，熙熙攘攘的各自说着话，但他们都在有意无意的避开无字碑那个地儿，因为不吉利吧！ “不要说了……不要指责好吗？”穿越人群的奈奈情绪颇为激动，她像只刺猬，谁也靠近不了她。 空气是不安静的，风里总夹着许多声音，人只会听见想听见的声波，痛苦的奈奈把风声听成了闲言碎语。 十二点，歪歪看见太阳被一朵巨大的云盖住，歪歪站的地方正好是阴影的地方。 “我……想起来了，我已经死了！”奈奈抚摸着嘴唇，眺望花圃中间的一块空地，那是她安眠的地方。人死了以后，未必知道自己死了，鬼魂的记忆会扭曲，奈奈忘记了自己死了，许多对生命充满眷念的鬼魂总是忘记自己死了。她的记忆一直停留在生前的那一刻，她以为被救了，或者她希望自己是被救下的。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死了呢？”奈奈的眼里还泛着泪光，仍然是活生生的样子。 “上一次，在这里见到你的时候。”歪歪在这里看见她生前最后的模糊记忆，回忆想放映机一样快速的倒带回放，奈奈穿着和今天一样的衣服，用酒灌下安眠药，睡着了。仿佛也是那一刻寒风才像极了刚刚开封的浓烈的酒，猝不及防的袭来，那是一个很凄凉的夜晚。 “我这样，可怕吗？” “不可怕，我也一样不是人。” “这样啊！”奈奈没有做出可怕的事，这让歪歪深深松了一口气，这下她可以安心回去睡觉了。 九点，歪歪吃宵夜的时间到了，今天梨子请。这不，歪歪除了点饺子，还去新街那里打包了一份蜜汁鸡，补补元气。 梨子打趣她，“歪歪，就你这个吃法，没人养的起你的。” “谢谢啦！我养我自己。”歪歪是个内心独立的，就是手里没独立这个本事。只是，蜜汁鸡还没咬几口，她和梨子同时接到电话。 “庆新大学，发生命案了！” 歪歪以为事情已经结束了。 “对不起。”梨子感到歉意，留下五十块钱放桌上说：“我得出警了，你先吃，吃完结账。” 歪歪把他拦着说，“我也得去，毕洛那边叫我呢？”毕竟这件事歪歪也参与到了，这让她很在意。 死者茉纱，她死得很有仪式感。 尸体被放在女生宿舍闭合式走廊，两边都是宿舍，所以周围围着一群被惊吓到了的女学生，学校和警察也暂时无法安抚这么一大群人，只能先拉开警戒线。当法医拿起相机再给尸体拍照的时候，不时的皱眉头，漂亮的女孩子都喜欢拍照，可是被法医拍却很悲惨。 虽然是晚上，茉纱依然是精心化过妆的样子，她穿着淡粉色裙装，头发也梳得干净整齐，感觉就像一个刚刚被打扮好的芭比娃娃，她坐在地上，两腿平直，为了她坐直，她的肩膀被两条晾衣绳固定住了，绳的一端连在天花板的电线上。渗人的是茉纱就连微笑也好芭比娃娃一样。 九点半，梨子和歪歪到了宿舍楼。梨子一有工作就撇开了歪歪，立马进入现场，而歪歪也找到了黑娜娜的团队，不由得佩服黑娜娜的本事，总是能和警察同步。 “果然！”歪歪看女学生里发现了正在寻找东西的奈奈。 “她找不到了！”三石弟弟的突然出现把歪歪吓了一跳，他把自己混在黑娜娜的团队里，竟然都没有被发觉。 “你知道她在找什么？”歪歪小声的问。 “茉纱的鬼魂，可惜死去的世界也很缥缈，茉纱的鬼魂未必就在这个空间里。”三石吐出一口热气，像个受冻的孩纸直往歪歪身上靠。 “奈奈……或许她只想找人陪伴吧！一个人是地狱，两个人也是地狱，头疼的怕是梨子他们。”歪歪看着失去生命的茉纱，好像想起什么，不由得发自内心的苦笑。 “我就去上个厕所，回来茉纱就这样了。”茉纱的那个跟班小伙伴被梨子询问着，这群女学生里大概就她受的惊吓最多。 “你们，平时住这儿嘛？” “没有，这宿舍楼有些旧，浴室都是公共的，很多大四的都搬出去了，加上之前奈奈自杀……” “那今天，你们为什么回来？” “因为查房……我们都回来了！本来我和茉纱……打算……查完房就走，没想到……”小跟班惊吓过度，梨子怕她受刺激也不敢深问。 “难道真的有……” “有鬼吗？”梨子不敢说的话，黑娜娜替他讲了，“这儿学生那么多，时间那么紧，要杀个人可不容易，自杀的话，这姿势……” “黎队，我们初步发现茉纱身上带着致幻药物。”这一发现或许能让事情合理许多，却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 梨子看着塑料袋里的东西，问小跟班，“她用这些东西多久了？” “她……茉纱”小跟班的脸色瞬间变了，“大概……一年前吧！” 人们喜欢隐藏美丽背后的碎痕，但它们以不可遇见的方式出现时，总会给人致命的打击，至少茉纱的形象不在完美了，那个一出现就仿佛就带着茉莉花味道的女神，有了污渍而死去。 随着她的躯体慢慢僵硬，神情慢慢凝固，围观者也慢慢散去了。 歪歪跟着黑娜娜的团队收工，三石凑近她的耳朵小声的说，“我打赌今晚这个学校很热闹。” “这是法师的事情。”歪歪决定不再干预这些事情了，当她越来越靠近这些事情之后，有些事就像梦魇般的存在，让她躲闪不及，大脑仿佛失控的相机，过往的画面一张一张浮现。 三石摸摸脑勺，说：“可是，这可关系到你朋友，据我的小鬼报道，那女鬼似乎盯上了你的朋友。” “梨子。”歪歪还欠他饭的恩情呢！ 即使感觉自己没什么用，她还是和三石一起寻找奈奈。 凌晨十二点，“鬼魂的情绪波动很大，当她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就会破坏。”三石在茉纱死去的位置放出四张符，化出四个小鬼朝东南西北处飞去，阴厉厉的鬼风，雾惨惨的云笼罩校园，看三石的架势是打算收了奈奈。 很快，东方的小鬼就飞了回来，歪歪跟着三石很快就找到了奈奈，以及不动的——毕洛。 呃呃呃呃……如果是毕洛，歪歪是不会来的，她只感觉自己个儿受到了极大的欺骗。 “为什么我找不到茉纱，她去哪了？”奈奈背对着他们蹲在地上哭泣，这是一栋废弃的老教室，墙壁上有许多青苔污渍，桌椅布满了灰尘，整间都是呛人的味道。 “死人的世间可不止一个，不然这些多恩怨的鬼纠缠，这世界不得乱套了。”从三石稚嫩的脸蛋说出深沉的话，画风超级不搭。 “那样，我有一个人了！茉纱，茉纱……可是我的梦……”奈奈已经癫狂，她把目标看向毕洛，正打算杀了毕洛。 仔细一看，毕洛也是精心打扮过的样子，他安静的坐在教室椅子上，他眼睛斜对着黑板，余光看向了窗外，这样子就像女孩子心中所幻想的学长，正在上课的时候发着呆。 “奈奈，他不会成为你的梦。”歪歪想在她被收了之前拯救她，可是奈奈已经失去人性，现在她只想她想要的。 “恶鬼。”三石取出一道金光符贴，还以为它会发出什么作用，没想到奈奈一声咆哮，符就被震碎得七零八落。 “卧糟！失灵了，早知道不来了。”三石退却了几步，整个局势扭转了过来，三石弟弟的本事其实也不稳定，他也想不到奈奈一个刚成型的恶鬼会有那么大的本事，可见生前积了不受压力。 “三石弟弟，你就这点修行吗？”歪歪急得冒冷汗，她的下山之旅才刚刚开始，狐仙的路才刚开始走呢。奈奈已经不记得歪歪了，她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凡事碍着她的都是仇敌。 “上帝啊！” “你可是法师，怎么喊上帝？” “真正会救人的神，是不会在乎我们怎么喊他的…” 就在大家束手无策的时候，毕洛口袋里的小鬼才迷迷糊糊怕了出来，挡住了奈奈疯狂的攻击。 三石一拍脑袋，大呼：“其实我大部分的法力都集中在这个小鬼身上，还好给自己留了一手。” 呵呵！歪歪不想信！ 奈奈的执念还在，但她的背后出现了一个巨口，一道漩涡把她卷入黑暗的世界。歪歪曾听母亲说过，鬼魂背后出现的黑洞，是连接着无穷无尽的宇宙，那里只有永生的孤独徘徊，只有黑暗和寒冷…… 歪歪一生叹息过后，现在，只剩毕洛。歪歪的苦瓜脸再一次出现，毕洛这次都没有带手机，三石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逃走的。 每个人的现在，都是由过去写成的。那些走过的挫折，经历的快乐，随着时间沉淀会慢慢变得清淡，可是过去的影子一直是存在的，你以为你忘记了，其实只是管理那部分记忆的脑细胞不活跃了而已！你忘记了，不代表过去不存在了。 “你为什么泼她水？你们不是朋友嘛？” 教室里一个**的小孩委屈哭泣着，所有人都惊呆了…一向乖巧的小奈奈拿着她的水壶走向了讲台，把水泼在正在演讲的小同学身上。 “她在纸条上写我是个怪胎。”奈奈也十分委屈，她几乎也是哭着说出来。 老师仍然认为她这样的举措不对的，便和严厉的她讲道理，“可是，你这样也不对啊！如果他捅你一刀，你也要捅他一刀吗？” 小奈奈的眼里噙满泪水，“如果……没人帮我的我……如果警察叔叔和老师不帮我，我就捅他两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