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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放下手机,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紧闭的电梯门,低头把刚才拍下的照片放大——他看的并不是人,而是筱白的包。

    准确来说,是包上的一个小小的铃铛挂饰。

    这个铃铛从外形来看,和普通的铃铛并没有什么两样,而且它甚至还不会响,是个哑铃铛。但上面刻着一个浅浅的“安”字,却引起了他的极大关注。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沈家那位当家主母,最喜欢送亲近人的东西吧?

    这个男人,确切的来说是沈之恒的发小、也是同帆酒店的大老板郑越溪心想,这可就不得了了啊。

    他也有一个同样的铃铛,还是他从前厚着脸皮去沈之恒家拜访了七八次,沈之恒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下他这个自来熟的朋友之后,安伊眉才送给他的。说是有保平安镇邪祟的功效,总之是人家妈妈亲手雕刻的,心意十足。

    之前沈之恒就莫名其妙地给他打电话,说什么要一间保密好的房间,当时郑越溪就有点儿奇怪,好好的他这是要干什么,搞地下交易吗?后来才从周祺锐那儿知道,原来是看上了个小偶像,正为情所困呢。

    但是……

    郑越溪摸了摸下巴,看着手机上的照片,心想沈之恒这眼光好像不大行啊。

    半夜三更,孤男寡男,互相帮提行李,刚才在停车场居然还拉小手……哼哼哼,有意思。

    他指尖轻动,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情,把这张照片连同之前他在停车场拍到的,一起发给了沈之恒。

    而他把照片发过去只一秒不到,手机就开始嗡嗡直响——

    沈之恒竟然直接一个电话敲了过来!

    第36章

    郑越溪慢斯条理地接通了电话。

    “这几张照片, 你在哪儿拍的?”沈之恒的语速明显比平时加快了不少,他直截了当道,“地址发我。”

    郑越溪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他咳嗽两声, 不可置信地道:“不会吧沈之恒, 这还真是你姘头啊?”

    沈之恒皱眉:“什么叫姘头, 你会不会说话。”

    “嗨呀,不要在意这些细节。”郑越溪道, “话又说回来, 你要地址干什么?有事儿关起门来回家处理, 我这酒店可是小本生意, 禁不起你折腾啊。”

    沈之恒沉默了片刻,道:“你以为我要来干什么。”

    郑越溪深沉道:“不就是被戴了那啥,所以准备过来捉那啥吗。兄弟,坚强些,俗话说的好,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总得带点绿——”

    “闭嘴!”沈之恒忍无可忍地低吼道,“地址发我,接下来就没你的事儿了!”

    “……无情的男人。”郑越溪小声嘟囔了一句,然后挂断电话,把定位发到了沈之恒的手机上。同帆酒店在本市有好几家连锁,沈之恒收到定位后, 毫不犹豫地下楼开了车, 一路朝着筱白所在的方向风驰电掣地赶来。

    但说实话,在来的路上, 沈之恒的思维整个都是凝滞的。郑越溪发给他的那几张照片久久地在他眼前挥之不去, 沈之恒从未想过这种可能性——筱白是真的不爱他了。他会从此消失在自己的生命中, 并且,头也不回地扑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一想到这副画面,沈之恒就觉得整个人像是要爆炸了一样,无比的烦闷和焦躁。

    今天不巧,半道上还下了大雨。望着前方排成长龙的车子,男人用力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汽车尖锐的鸣笛声把过路的行人吓了一跳,走过车子旁边的时候,还低声骂了一句不知道哪个地方的方言。

    同帆酒店,1136号房间。

    秦遇帮他把行李放到房间里后就离开了,筱白看时间还早,离《明星现场会》的播出还有将近半小时,便先去浴室洗了个澡。

    “我爱洗澡,身体好好~”

    站在浴室的镜子前,裹着浴袍的筱白一边哼着歌一边擦头发,正准备涂个面霜什么的补补水,门口就传来了一阵紧促的敲门声。

    筱白下意识扭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都这个点了,还会有谁来找他?

    他扬声道:“谢谢,不需要客房服务!”

    但敲门声只是停顿了一下,便又锲而不舍地响了起来。

    筱白无奈地走到门口,打开门问道:“谁啊?”

    只穿着一身白衬衫的男人攥紧双拳,气息不稳地站在门口,脊背挺得笔直,像是一张拉满的弓弦。他的胳膊上搭着西装的外套,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穿上,头发和衣服都被雨水打湿了,额前细碎的黑发还在滴水,白色的布料也变成了半透明的状态,紧紧地贴在男人因为在雨中狂奔而上下起伏的胸膛上,显得……尤为性感。

    男人扑面而来满满的雄性荷尔蒙气息,让筱白都不禁为之侧目。

    但他的第一反应却是:这大冬天的,这人难道不冷吗?

    男人目光炯炯地盯着筱白,没有说话,只是上前一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但筱白却不动声色地退后了一步。

    沈之恒以为他还在为之前自己的踌躇而生气,他深吸一口气,刚想说自己已经想清楚了,就听见面前的青年微笑着,用疏离而客气的语气轻声问道:

    “先生,你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话音落下。

    沈之恒的大脑“嗡”地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还记得当初也是在这个酒店里的床上,意乱情迷之时,筱白曾边喘/息着边笑着告诉他,自己其实有很严重的脸盲,如果和沈之恒长时间不见的话,说不定就会把他的脸给忘记了。当时他并没有多在意,因为他们见面的次数很频繁,而且那时候沈之恒也无所谓筱白能不能记住自己,所以,他并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