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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小槿觉得很怀恋,也希望这一趟寻找过去的历程,也能让赵绎找回些许从前的情感。 但消失掉的喜爱并不是遗忘了,而是真的消退了。 赵绎再次站在这个熟悉的地方,想起来的并不是那些和南小槿的过往。事实上,哪怕在高中,和南小槿的相处也并非是他生活的绝大部分。 是朝辞。 他会在食堂帮朝辞占位置、为他买他喜爱的菜,在球场上做最亲密默契的战友,在一起勾肩搭背地回到宿舍。 有段时间赵绎玩疯了,名次掉下年级前二十。朝辞捏着他的耳朵把他提溜到了图书馆,为他补习落下的生物和语文。他被朝辞拉着刷了几十张试卷,虽然觉得很无趣,但是依旧选择听他的话。在接下来的月考中他直接考上第二,第一是朝辞。 朝辞则履行承诺,在月考之后的十天秋假中,陪他一起去M国,陪着他眼馋许久的山地车速降疯玩了个够,两人还一起去看了场红牛坠山赛。 朝辞小时候过得并不好,但是他却是天生的少爷命。过得极为娇贵,冷了不行热了不行,吃的东西也是凉了不行油了不行。因此虽然在绝大部分时间,赵绎懒懒散散,基本上都是听朝辞的,但是在吃穿方面,却是赵绎在管着朝辞。 这小子骚包,初冬了还喜欢穿薄风衣唬人。赵绎不惯着他,直接把风衣扒了给他套上棉袄,朝辞在他面前就是个彻彻底底地战五渣,只能臭着脸被裹成球出门。有回他偷偷换回了衣服,结果当天晚上就发烧了。大半夜,校医早就下班了,赵绎又是联系家庭医生过来,又是跑去让保安和宿管放行,还得一直帮这小子换毛巾,一晚上忙得团团转。 在这方面赵绎是真的不理解朝辞。因为他天生皮糙肉厚,玩山地速降摔了好几次也都生龙活虎,游泳能游六七个小时不带累的。让朝辞这小子上去,半小时就趴了。高而那年他还带着朝辞长泳,后面跟着救生人员,他给朝辞套了个泳圈带他游去了深海,结果这小子在泳圈上都喊累。 自从八岁那年和朝辞第一次见面,之后他的人生中处处都是朝辞的身影。 这件事赵绎一直都知道,但是浅显的“知道”,全然比不上分别后才感受到的体悟。 或许很少人有他们这样的经历。一段友谊,从八岁维持到了二十岁,十二年来,形影不离。他们不是彼此的生活重心,两人都各有目标,但是身旁却始终有对方陪伴。 南小槿察觉到了赵绎情绪的不对劲。 彼时两人正坐在篮球场旁的观众席上,看着下面打得热闹的少年们。 南小槿觉得心脏有些酸涩,她正想说话,却听赵绎问她:“你要在国内呆多久?” 南小槿的话被他堵在喉咙间,此时只能回答他的问题:“交换生的时间是一年。” 赵绎将目光从篮球场上收回,转头看向了南小槿。 “那你想留在国内吗?”他问,狭长的凤目中看不清情绪。 南小槿微怔,此前想问的问题已经全然忘却,轻声问他:“什么意思?” “你父亲那件事,理应怪不到你和你母亲身上。”赵绎说,“你们因为赵家而走,我作为朝家的继承者却没有能力留下你们。你走了之后,我才认知到这点。” 是的,这是少年时期的赵绎,最大的遗憾。 所幸,他从来不是一个自怨自艾的人,也不是一个缺乏能力的人。三年来他拼命挤进权力中心,终于积攒了足够的力量。 “现在我已经有足够的能力护住你们了。”他看向南小槿的神色柔和了下来,却谁也不能忽视他话语中的力量,“只要你们愿意,没有人可以再让你们离开。” 南小槿睁大双眼看他,温暖和惊喜涌上心头,最终汇聚成眼中的酸涩。 “可、可以吗?”她甚至难以掩饰话语中的哭腔。 谁会愿意被迫离开故土,在异国他乡躲躲藏藏呢? 甚至南小槿这次回国,也过得万分小心,生怕被从前那些仇家发现。哪怕那些仇家看不上可以说是一无所有的她了,可一旦要是有万一,后果是无法想象的。 她的母亲还在Y国,过得并不开心。她是一个很传统的女性,前半生都如同菟丝花般依附在丈夫身上。一夜之间,丈夫跳楼,家中破产,她带着女儿颠沛在异国。文化不通、观念难同,经济窘迫,独自一人带着女儿艰难为生。 “当然。”赵绎点头。 南小槿抱住了他,在他怀中一遍遍地说:“谢谢你,赵绎,真的谢谢你……” 若换做平常敏锐纤细的她,必然会发现赵绎在被她抱住时浑身微弱的僵硬。但此刻激动感激的心情却令她察觉不了那么多。 ………… 有赵绎在,的确不会有人敢对这一对孤儿寡母下手。毕竟没什么好处,真下手了惹怒赵大少,反而是吃不了兜着走。再说昔日的南家最大的仇家就是赵家,现在赵家自己不在意,他们这些人也没什么理由凑上去。 赵老爷子其实对南家还是不喜的,只是被赵绎拦住了。如今这个孙子有出息,也有自己的主意,他也不再说什么。本来当年那件事,南家也只是被推出来的马前卒罢了。 南小槿的计划是先在B市安置好住所,再接她妈妈回来。 第170章 你错我不肯对,你懵懂我蒙昧(二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