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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难以接受。 前面排着长长的队伍,一眼望去,数以万计的难民在这条不归路上越走越看不到尽头,埃及人为了驱策几万人的队伍早日到达埃及境内,他们沿途动不动就对着犹太人俘虏挥舞鞭子拳脚相加,有些体质差的在被殴打过程中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医治,导致伤口流血化脓而亡。 如此长的距离,即便是骑马也好十天半月,现在这些官兵要求他们一个月就要赶到,等到达埃及的首都孟菲斯恐怕那里还有更加恐怖的事情在等着他们吧。 一想到此处,温若的内心就更加阴沉了几分。 “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再回到家,我不想在路上继续走了。” 身边一道稚嫩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思绪。 抬头,是同行的一个女孩儿。 那个瘦削的小女孩眨着大眼拉扯着自己的衣角,正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他们一道再这漫长旅途中走过了一夜又一夜。 每次见到她,温若都会想起起破城那晚,另外一个陌生的小姑娘,与她有着差不多大小年龄,可惜生命的芬芳尚未绽放便再也见不到任何希望。 这些陌生的结伴者让他又想起最初救了自己的约瑟与哈伯一家,塞纳与塔丽……不知他们身在何处,境遇与自己有无不同…… 温若不想给这个天真的姑娘有任何压力等到了孟菲斯还不知有什么样残酷的事情出现,现在给她一些安慰也好,便笑着:“快了,我们会回去的。” 谎言再短暂,只要能让此刻的听者觉得开心也是好的。 小姑娘脸上扬起一丝笑意,点点头,眼中又燃起希翼。 “回个屁的家,你们家早就灭了,还回个鬼。”身后不知何时来了一个将士,走过来大声嚷嚷,唾沫星子都从嘴里跑出来了。 二人回头,看见几个形貌猥琐的埃及士兵,温若心中一凉,他们看着小女孩的眼神那么露骨,温若有些担心的将小女孩儿不着痕迹的隐藏在自己身后。 那几个士兵却是不依不饶:“过来,小姑娘,同我们玩玩……哈哈。” ……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做着过分的要求。 小姑娘有些害怕的看着他们,躲在温若的后面露出一直彷徨的眼睛,浑身瑟缩一下。 见她不出来,其中一个就要上去拉。 小姑娘一边躲一边尖叫:“我不..……” 对方才不管她愿不愿意,上来就强行拉她。 一个几岁的孩子身子骨单薄哪里是一个士兵的对手。 “放开她。”一道冷淡的声音响起。 见到有打抱不平的人,士兵看着他,一会嗤笑:“你?这个废物样子也要上来替她出头?” “我呸...” 随着几声谩骂跟嘲讽,温若的身子被人推了一下。 脚下一个踉跄,刺骨的感觉传来,他低头一看,原来长途跋涉草鞋磨成的脓疱还为好全。 现在被人一推,那受伤的部位从脚后跟传来钻心的疼痛。 他倒吸一口凉气,还未站定,另外两个走过来就对着他拳脚相加,一个奴隶也敢跟他们顶嘴,看不把他给打死。 沉重的拳头有一下没一下的落在温若身上,几人围攻,饶是他没有受伤也是抵挡不住的更何况是经历一个月的长途跋涉,身子骨早就虚脱了。 这会被人按着打,除了实打实的挨着没有一点办法,但即便如此温若也是紧抿着唇不让自己哼哼出来。 旁边的女孩儿见此情景,吓得眼泪都出来了,上去扒着其中一个人的后背:“停下……” 第8章 “你们别打他了,我吹歌曲给你们听,我会吹....” 闻言。 那些埃及士兵总算是暂时住了手。 小女孩儿从怀中颤巍巍的掏出一个灰色拳头大小的大小,温若看了眼是埙。 埃及这么早就有埙了吗? 他虚眨着眼睛看着这个可怜的女孩儿在风口处浑身发抖,细细的指头按在圆孔上,不一会悠扬的曲子回荡在整个天空。 温若从来不知道埙吹出来的音色是这么的——悲凉凄哀。 他记得以前太听过一个日本大师用埙吹过一首歌,那音调欢快轻扬,可是现在这个姑娘吹出来的却是心碎与无奈。 温若不禁又想起自己的遭遇,一时间心情顾不得身上的伤痕情绪一下黯然,他静静在那儿听着。 许是音色太感人许是这长途跋涉的艰苦日子触动犹太人内心最深的思乡情切,渐渐的周围涌过来几个人,不一会又涌来几个,他们看着塔丽一边流泪一边吹自己家乡最出名的曲子,一时间都想起了过往种种。 每一个巴勒斯坦人小时候都会学习怎么吹埙,那是最简单也是最好听的音乐,不分男女谁都可以学。 慢慢的,他们跟着小姑娘吹出的音节缓缓哼了起来,没有歌词只有那仓皇的音调,众人齐力哼唱,一时间场面竟然变得无比悲壮起来。 在这漫天萧瑟中,他们抱团站在一起,经过背井离乡的苦楚经过国破家亡的耻辱经过惨无人道的鞭笞,一段段的不堪回首,眼中布满哀伤充斥着血丝用满是悲凉的声音整齐的哼唱。 温若静静听着,那饱含深情又沧桑无奈的语调深深触动了他。 他们不是在唱歌,他们是在唱一段心酸往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