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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告诉你。”修说,然后转身准备下床。 阿尔弗雷德愣住了,赶紧抓住他。 “等等!为什么——你去哪?” “洗脸。”修神色如常地说。 他一贯擅长收敛情绪,如果不看那发红的眼眶,谁也想不到他刚刚经历过一次无法自控的崩溃哭泣。 “至于为什么——因为这是对你的惩罚。” 阿尔弗雷德目瞪口呆地看着修。他以为修刚才那样痛心于他的伤,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修一眼看穿了他的想法,说道:“我确实心疼你,阿尔弗雷德。但这和你蓄意隐瞒是完全不相干的两件事。为了帮助你反省,你同样会被隐瞒一个重要问题的答案——我猜这个问题就很合适。” “可……” 阿尔弗雷德还想要讨价还价,但是修已经不再理会他,转身按下了呼叫铃。 “进来,我要重新洗漱。”修对着呼叫铃另一边吩咐,“还有,通知陛下的医生立即过来。以后每天晚上,都叫医生过来,给陛下做每日检查。” 阿尔弗雷德觉得没有必要,但他一点都不敢反对。他小心地扶着修下了床,期待地问:“那明天我可以知道那个答案吗?” “不可以。” “什么时候才可以?” “我认为你受到了足够惩罚的时候。” 阿尔弗雷德追问道:“那是多久?” “等孩子们出世以后再看吧。”修说,也不管阿尔弗雷德能不能接受,“好了,侍从们上来了,他们会服侍我的。你回床上躺着。” “其实我昨天夜里刚去军团医院检查过,他们说我恢复得很不错——” “回床上躺着。”修淡淡道。 “……好的。” 阿尔弗雷德灰溜溜地正要走,侍从们已经过来了,于是他心安理得地留下了。 圣白塔的侍从当然不可能开口让皇帝走开,修更加不会——为了维护皇帝的尊严,他从不在外人面前命令皇帝。 “我来。” 阿尔弗雷德说,从吃惊的仆人手中接过干净的毛巾,仔细给修擦拭泪痕。 尽管房间足够宽敞,但皇帝和大祭司过分亲密的距离成功地让其他人轻易感到了多余,正当侍从们站立不安不知所措时,阿尔弗雷德的掌机响了。 修主动拿过了毛巾,但阿尔弗雷德没有出去,当着他的面查看了通讯。 “哦,好极了。”阿尔弗雷德叹了一口气,“这下我是真的要赶去圣金宫处理了。” 修已经有了预感。他问:“出什么事了?” “边境军团接收到了消息。”阿尔弗雷德说,“来自联邦的。” 第七十七章 来函 已经是深夜,但圣金宫门禁大开。 几辆载着内阁大臣的座驾匆匆驶入圣金宫,进宫面见皇帝。其实皇帝本人也是匆匆从外面回来的,而且到得比他们还要晚。 修已经显怀,他出门需要遮掩,准备工作比较多,所以他们耽搁了一会儿——本来也不会耽搁很久,没想到出门前忽然遇到一阵胎动,阿尔弗雷德完全挪不动脚步,稀奇地盯着看了好久——总之,他们出门就晚了。 阿尔弗雷德携着修到达时,会议厅灯火通明,该到的人已经到齐了。深夜突发急事,皇帝竟然是从圣白塔赶过来的,这实在有些不成体统,然而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毕竟白天时阿尔弗雷德已经宣布了他和修的婚讯,对于长期浸淫在权力场中的人来说,在这貌似荒唐的婚讯之后,传达的是远比一场婚礼更加重要的讯息,那就是帝国顶层格局的变化。 所有人都知道,这位年轻的皇帝是陆续扳倒了两位兄长和父亲仓促登基的,他急需建立自己的可靠势力网络,一场联姻似乎是最优的选择。 帝国建立时曾并称“圣三角”的三个家族,说是摒弃隔阂团结卫国也好,交换利益攫取权力也罢,总之,在这样纪元更迭的特殊时期,他们显然已经就这件事达成一致,重新绑定在了一起。 单看大元帅和大祭司之前近乎孤注一掷地帮助在皇帝生死不知时为他保住了皇位,就知道这合作相当稳固,暂时没人想去惹小皇帝不痛快。 因此,当阿尔弗雷德在恒星王座边为修安置了一个并排的座位时,也没有人敢提出异议。 “消息内容呢?”阿尔弗雷德问道。 一位大臣躬身道:“陛下,翻译官和语言学家们还在做第二遍校对,以确保……” “给我。”修打断说。 大祭司有一阵子没在内阁直接发号施令了,那位大臣一愣:“大祭司阁下,可翻译稿还没有完善……” 修道:“给我原稿。” 他这么一说,那位大臣总算想起来,翻译官们用的入门教材还是大祭司整理提供的,说不定大祭司比翻译官还要精通联邦语——可这毕竟是最高机密文件,哪怕是在座的人,也不是人人都有资格得知原始消息内容的。 众人都望向皇帝,等着他定夺。 “你们在等什么?” 阿尔弗雷德扫视左右,他的语气听上去已经有了些怒意,但这怒意显然不是冲着修去的。 “大祭司病了,你们看不出来吗?这都几点了?!耽搁了大祭司的休息,你负得起责任吗?!” 那位大臣连忙示意下属呈上收到的消息原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