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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舒铭问:“你怎么突然跑过来了?” 陆鸣问:“怎么不在家里,跑下来等着?” 谁也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氛围在冰冷的空气里变得暧昧起来,仿佛带了点心照不宣的诚惶诚恐。 陆鸣忽而一笑,赵舒铭也笑了起来。 “嗯,”陆鸣道,“过来看看你。” 赵舒铭只知道笑了。好像他半夜1点等着陆鸣从城那边赶过来,不需要去做什么,甚至也不需要讲话,就见这么一面已经非常满足。 陆鸣的手一会儿揣着,一会儿拿出来,有点初中生似的不知所措,问:“冷不冷?” 他走上去,握了握赵舒铭的手。 比他暖和。 陆鸣:“……” “你真的穿太少了。”赵舒铭忍俊不禁,反手握住他的两只手暖了暖,“巷口那家店坐坐?我顺便帮我妹带份鸡。” 第31章 一家子 赵舒蔚说的白斩鸡在一站路外的广场路边,不是什么老字号,生意却非常好。老板是个广州人,说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只卖晚餐和夜宵,店铺小小,除了操作台之外只够放一张桌子,只好朝外摆,来一拨客人就摆一张桌子,反正这个点城管也收了班,无人来管。 今天他们运气好,来的时候屋内那桌刚结账,正好坐上。 “老板,一份白斩鸡,打包带走。”先把赵舒蔚的那份安排上,赵舒铭和陆鸣商量着只点了艇仔粥,用砂锅煲着的软糯白粥里翻滚着鱼片和瘦肉,上面铺满了油条段和花生,肉香味里还带着一点点油炸物的特殊香味,衬着鲜绿的小葱碎,看着就赏心悦目。 老板端上来时热气腾腾,白雾混合着鲜美香气不断升起,在冬季的夜晚里简直无人能拒绝。 本来只是为了打发时间的两人居然一下就饿了,又追加了一份白斩鸡,但到底粥太烫了,只能小口小口的吃,倒别有一番惬意。 赵舒铭不知道要说什么,时不时看一眼陆鸣,越看越喜欢,却不知道为什么,太喜欢了就有些难过起来。 那边老板做完了手里的活,和熟客聊起了天。 “这天可真冷,今年感觉比去年还要冷点,不知道怎么回事。” “系啊,天气真系太冻啦。天气预报话哩两日会有冷空气,你要小心冻亲啊。” 这样的环境让人放松,赵舒铭把老板放的取暖器往陆鸣的方向挪了点:“家里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反正我从来不在乎。”陆鸣冷笑了一下,又似乎觉得这种环境里这样的态度太过扫兴,便调开话题问,“你妹妹也放寒假了吧?” 赵舒铭道:“她读的什么私立国际高中,早放了,也不带补个课什么的,现在在家都要长在电脑前面了。正好我现在回家了,明天就给她定个作息表。” 陆鸣忍俊不禁道:“不知道还以为你是她爸。” “我也不想的。”赵舒铭吹了吹勺子里的粥,抱怨道,“我也只是个孩子啊。” 赵虹是肯定不会管的,主要是觉得没有必要,她的人生信条是开心就好,反正他们家不需要赵舒蔚出人头地。赵家老俩口为人是严厉,可现在年纪大了,没有当初和赵舒铭死磕的劲儿了,如今住在郊区的别墅里,每天捯饬花花草草,养个鸟遛个狗,过得是闲云野鹤一样的生活,也管不了了。 赵舒蔚如今这小野马似的奔放性格就是这么三不管造出来的,赵舒铭觉得要自己再不管管,她指定能上天。 两人就妹妹的教育问题交流了几句,又聊到关于快要来的滑雪之旅。赵舒铭跟着赵虹去过一次蒙大拿州的大天空,但当时他年纪太小了,对滑雪也毫无兴趣。陆鸣就是完全没接触过了。 两个小白讨论了半天,话题之无聊,令人发指,但两人聊得津津有味。 直到赵舒蔚打了个电话来:“哥,你咋还不回来啊?都一个多小时了哎?老板是去养鸡场抓鸡了吗?” 赵舒铭只得道:“好了好了,你的鸡已经买好了,马上就回来。” 他们边吃边聊没想到都过了这么久了,感觉才一会儿时间。不过粥和鸡都吃完了,客人都来了几波了,他们俩就着这点残羹冷炙占了老板这么久桌子,都有些不好意思。 拎着一份白斩鸡,陆鸣送赵舒铭一路走回家:“你回去还吃吗?” 赵舒铭:“……不吃了,我现在好撑。” 于是两人又绕了半天的路,散步消食。赵舒铭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这天寒地冻,三更半夜,黑灯瞎火,话说长了尾音都冷得发颤,偏偏谁也不提回家的事。 太沙雕了,换以前,对象哪怕是个天仙下凡,赵舒铭也干不出这种事来。 人真的是太奇怪了。 最后到赵舒铭楼下的时候,又过了快一小时了。 赵舒铭道:“那你快回家吧?” 陆鸣道:“你先上去吧,一会儿给你打电话。等你睡着我再走。” “开什么玩笑,都几点了。而且这么冷。”赵舒铭赶紧推着他走到路边打车,“打电话哪里不是打,你上车再跟我打电话。” 直到把陆鸣推上车,赵舒铭才转身回家。 凌晨3点多,赵舒蔚这个夜猫子也熬不住已经等到睡了。赵舒铭把白斩鸡放冰箱里,简单洗漱了一下回了床上,人一吃饱就发困,他在一种舒适的疲惫中和陆鸣打着电话,没一会就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