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我来陪你了
左锦瑜觉得，卫梁看她的目光，就像是看一个仇人。 于是，从没有过的，已经到了嗓子眼儿的话，生生的咽了回去。 转身，站在原地就“呜呜”的哭了起来。 左锦瑜的行为，招致了不要说是卫家人，就连卫寒川的那些哥们儿发小儿都已经看不下去的地步。 “妈……川子现在已经是这样的一种状况，您能不能体谅一些，也让大家安心一些的等他醒来？”卫寒江看着吕燕，一脸冷漠的开了口。 “江子？你……”看着大儿子在看着自己时那如陌生人一样的眼神，吕燕顿时像遭受了什么重创一般，呆愣在那里。 “大哥……你怎么这么和妈说话。”卫寒悠听了立即走上前来。虽然对于自己这个大哥她从小就惧怕的厉害，但还是壮着胆子开了口。 卫寒江却是没有接话，而是把冷嗖嗖的目光转到了卫寒悠的身上，令她吓的不禁一缩脖子。 “唉！悠悠，扶着妈去休息吧！”卫寒青只得也走上前来，叹息了一声后，对左锦瑜和卫寒悠说道。 “我要和卫寒川在一起，他得我陪着他的……”这边的萧婉，还在握着卫寒川的指尖，如疯魔一般的念叨着。 那情形，令旁边的大部分的女性无不又是落下泪来。 “叶子……听医生的话，你先在外面等好不好？”卫梁忍着万分的悲痛，轻声的劝着萧婉。 “爸……卫寒川得需要我陪着，他得听我跟他说说话。我得陪着他的……”萧婉连眼睛都不肯移开一下，任谁说什么，就是不肯松手。 “医生，不能让我弟妹跟着一起进去陪我弟弟吗？”卫寒江实在不忍，开口问医生道。 “我看让伤者最亲近的一个人进去陪陪他也好，给伤者多一些鼓励，说不准对伤者会有些帮助。”这时一位专家开了口。 “那好，三少夫人，请您跟我们的护士先去旁边的消毒间消毒换衣服吧！”医生对萧婉终于松了口。 “哦……好、好……我这就去……我这就去……”萧婉立即听话的松开了卫寒川的手，拉上一个护士就要走。 “请您跟我到这边来吧！”一名护士上前，搀了一下有些打晃的萧婉。 所有人都能看出，卫寒川之于萧婉，就等同于命一般的存在，他们不忍、也不能把这两个人给分开。 萧婉跟着护士去消毒换衣服，其他的人紧紧的盯着躺在推床上的卫寒川被推进了那间加护病房内。 严格的遵从护士的指导和安排，萧婉细致的消毒、换上防护服，然后再在护士的带领下，通过直通加护病房的一道门，进入到加护病房内。 此时那些专家还没有辙出去，他们在给卫寒川又一次做着全面的检查，旁边跟着的医生和护士拿着本子，不时的记录着什么。 萧婉安静的站在后面，双眼直直的盯着仍是一动也不动的卫寒川。 “三少夫人……根据我们目前所检查出来的结果，卫营长现在状况很不稳定，所以暂时的，您还不能在里面待的时间太长，这样容易带入一些细菌类的东西，对于卫营长非常的不利。 这样……您先在这儿待上半小时，半小时后您先出去等，等我们检查后，如果状况稳定，您再进来陪他，可以吗？” 看着眼前这位娇娇弱弱的小姑娘，医生连说话的声音都不敢放的太大，生怕萧婉接受不了这个建议。 “好！”萧婉终于点头。哪怕对卫寒川有一点不利，她都不会去这么做。 除了两名医生和两名护士外，其他的医生和专家都陆续的辙了出去。 萧婉直愣的来到床前，这时有护士搬了一把椅子来。萧婉连看对方都没有看的，只是点了点头，便紧挨着床边坐了下来。 伸手，又轻轻的握住卫寒川的指尖。 “卫寒川，你不要怕，我来陪你了！ 你听到我说话的声音了吗？我知道，你一定听的到的。那你就听着……我来说。 你答应我的，而且答应了我好多次，你说只要我在家好好儿的，乖乖的等着你，你肯定就能平安的归来。 这次也是一样，虽然你受了伤，但是我相信，既然你答应了我，就一定会让让自己尽快的好起来，履行对我的承诺，对不对？ 你要快点儿好起来呀！否则的话，我是不会原谅你的，一定不会原谅你的……” 萧婉低头，将脸轻轻的贴在卫寒川的指尖上，以让自己感受着那份最真实在存在。 摩挲了一会儿，抬起头来，又往卫寒川的脸上看去。 “医生，我能不能给我的丈夫擦擦脸？”看到卫寒川仍是满带油彩的脸，了解卫寒川也和自己一样，同样的带有些小洁癖，萧婉便不想让他继续这样花着一张脸。 “可以，我们正准备要做这项工作。”医生点头，并让护士马上去准备。 很快的，护士端着一盆温水、拿了一块消了毒的毛巾走了过来，递给萧婉。 “卫寒川，我现在给你擦擦脸啊……看看你，以前是那么干净的一个人，现在竟然也不讲卫生了。你快点儿好起来，不然我可是要嫌弃你了！ 我轻一点儿给你擦啊……你看，连头发上都是泥巴，你快点儿醒过来，自己好好的去洗洗，我这样给你擦，怕是擦不干净呢！” 萧婉一边轻轻的一点一点的擦去卫寒川脸上的油彩，一边轻声的和他说着话。 当那一层油彩被清除掉，露出那张清晰的脸庞时，萧婉的手，再次的僵到那里…… 脱去油彩，更能看清那张原本英挺又俊朗的面孔，已经瘦的深深的塌陷下去。 脸上的皮肤可能是由于暴晒的原因，已经褪掉了一层皮，而有的地方褪了下去，有的地方却没有完全的褪掉，浮在那张被晒的已成小麦色的脸上。 这样的一幕，落入萧婉的眼中，又岂是一个所谓的心疼可以来形容。 萧婉将手轻轻的抚到卫寒川的脸上，并小心的摩挲着。当手心触到那已经凸起的颧骨时，用力的闭了闭干疼的眼睛。 自从得知卫寒川受了伤的消息以来，萧婉还一滴泪没有掉过。那颗紧紧捆绑在卫寒川的身上准备随他一起生、一起死的心，已经将泪水深深的琐在暗沉的深渊里。 直到此时为止，还没有一个按钮去触动这个暗沉的闸口。 所以，萧婉没有任何的倾泄，但却是已将连这一切的无法言说的悲恸与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绝望，甚至是那股暗藏的激流，全都锁到了一起。 萧婉自己不知道，更没有那个心思去想，其实这就是属于那种悲伤过度而导致的泪水的枯竭。 但这样的滋味，却是更加的令人难以承受。而这样的悲伤，更是会生生的要了人的命。 “三少夫人，时间到了，您先出去吧！”医生走上前来，小心的说道。 “…… 啊？这就要……这就要出去了吗？” 缓了好一会儿，萧婉才反应过来医生的话。知道为了卫寒川的好，此时自己不能任性。 回过头来，将手又放到卫寒川的脸上，轻轻的抚了抚。 “卫寒川，这里我不能多待，只能先出去了！但是你不要怕，我会在外面陪着你的，我不走，我半步也不会离开你的。你一定要给好好儿的，听见了没有？” 不论再怎么不舍，萧婉最终只得站起身来，一步三回头的出了加护病房。 “叶子……你出来了，川子他怎么样？”卫栋这时刚好往这边走，见到萧婉出来，急忙问道。 “医生说我不能在里面的时间太长，让我在外面等，得等卫寒川的状况稳定后才能再进去。”萧婉的神思还是飘忽着的。 “叶子……你也累了好久了，先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我们在这儿看着。”卫寒山看着萧婉那如游魂一般的样子，心里难受的要命，不由上前劝道。 “不……不行的，我答应卫寒川要在外面陪着他的，我不能走……不能走……”萧婉嘟嘟囔囔的说着，人又贴到了加护病房的门上。 “你……唉！”卫寒山长叹了一声，这个小弟妹，这么小的年龄，心事却是这么的重。再一想到躺在加护病房内的自己的弟弟，卫寒山不敢再想下去。 “叶子听话，那你先到椅子上坐下，坐在那里等川子好不好？”汪红雨又走上前来，轻轻的搀上萧婉的手臂。 她被萧婉对于卫寒川这么深重的感情而震憾到。在此之前，她从没有想象过会是如此。 “好！”萧婉这次倒是听话的点了点头，在汪红雨的搀扶下，在靠着加护病房外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眼睛却是直直的盯着加护病房的门口。 “唉！叶子……你要振作起来，川子还等着你的鼓励。即便……我想川子他一定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 这个……本来我是不想现在给你的，但是川子给我留了信。 在信里，他叮嘱我……万一……万一他要是遇到什么不测的话，他让我第一时间先把这个给你，也就是在你知道他出事之前给你。 但是因为之前各种情况，一直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 这会儿……我想是应该给你的时候了。” 说到这里，卫栋从衣兜里掏出一个信封来，给萧婉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