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结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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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流程,叶唯微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每当主持人念出“微阳”两个字的时候,她都要被这个名字尬到想立刻逃离这个星球,偏偏贺司阳还一脸得意,看起来似乎根本不觉得自己的作风和那种年过半百的土大款一模一样。剪彩的时候他还想拉着她一起,被她一个白眼给瞪老实了。 这个场面落到旁人眼里,再联想到这两人的名字,人精们一下便觉出了味来。有好事者还想打趣一下,全被叶唯微给搪塞了过去。 好不容易捱到流程结束,叶唯微借口身体不舒服,便没去参加接下来的饭局。 博物馆离庄园距离近,她没开车,准备走回去。 走到半路便听见身后跟上了另一道脚步声,她没理会,反而越走越快。身后的人一直和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没贴她太近,也不会被她甩下。 她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看向他,贺司阳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 阳光随风穿过枝桠洒在他脸上,将他的琥珀色的眼珠照得清澈澄明。她一张臭脸对着他,倒显得他异常的无辜,无辜中还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你摆出这副样子给谁看呢?”叶唯微还是很生气,但再过分的苛责也说不出来了,她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对着他,也对着自己屈服了。 她向他伸出了手。 风停了。 贺司阳用眼神笼住她,他的表情由无辜转向惊喜,最后甚至演变成了显而易见的失措。 他从来没有和她在大庭广众之下牵过手,记忆中唯一的一次牵手还是很久很久以前,鬼屋那天晚上。那时他思绪一团糟,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不管她究竟是不是有男朋友,只想将她的手紧紧地牵着,任性地不肯松手。 他当小叁当得太努力了,他害怕给她找麻烦,所以从来没有品尝过正大光明地握住那只手的滋味。 他僵立在几步之外,有些麻木地将脑袋垂得低低的。不知道为什么,叶唯微总觉得他周身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她上前一步,主动将手塞进他的掌心,才发现他的手在颤抖。只不过即使是在颤抖,他也没有丝毫的犹豫和拒绝,紧紧地将她握住,力气大得她的手骨都在疼。 “我以为……以为你又会拒绝我。”他已经习惯了,他迈出一步,她便会退后一步。 他根本就没有想过她会先向他走过来。 叶唯微却笑了,仰面看着他呆愣愣的模样,认真说道:“司阳,我和尹煊离婚,并不是为了断情绝爱,而是想要更加自由,更加勇敢地享受爱——” 她原本还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却被他覆下来的吻给堵了个严实。 她的后脑勺被他一只手捧住,调整出一个适合接吻的弧度。他闭着眼睛含住她的下嘴唇,软软的舌尖刷过她的唇齿,他想吻得更深一点,但顾及着他们如今还站在进出庄园的主干道上,于是生生克制住了自己,亲昵地啄吻了她几口,才依依不舍地放开。 “叶唯微,这次,我是真的不会再放开你了。” 他将她的手牵到嘴边连续吻了好几下,看到她被他揉乱的发丝,又垂着眼睛认认真真地替她整理好头发,害怕她生气似的,不时地将目光瞟向她。 她被他看得有些脸热,她捏了捏他的手,问道:“你知道你错哪里了吗?” 他乖乖点头:“知道,没有事先和你商量,给了你这么一个惊吓,是我的错。我知道你不想和我,和尹家……还有……”他顿了一下:“还有和尹煊扯上关系,但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再也不联系你,再也不见你,所以,请你原谅我……” “还有呢?”叶唯微示意他接着说。 他有些傻眼,站在原地思索了半天,才试探性地问道:“名字……名字很土吗?” “你觉得呢?” “那也没办法,总比叫阳微好。” “……” 男人的雄风果然容不得任何质疑。她已经不想和他讨论这个话题了,转而问道:“你不去参加饭局没关系吗?” “没关系,负责人跟着去就行了,”贺司阳说,“需要我出面的时候不多。” 听他这意思,就是要赖在她这里了。 行吧,反正也不少他一间房。 但那间房的确是形同虚设,到了夜里,他便“笃笃”地敲响了她的房门。叶唯微开门之后,没有第一时间放他进来,而是噙着笑问道:“睡不着啊?” 他已经洗过了澡,换上了家居服,头发软软地耷拉下来,做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没说话,只是眼神期期艾艾的,看起来有种迷惑人心的乖顺。 这样好的皮囊,做出这副可怜又可爱的模样,几乎是瞬间攻破了她的心理防线。她侧了侧身为他让出一条通道,他便麻溜地闪身进了房间,身手矫健得连一丝脆弱感也没有了。 叶唯微关上门,回身说道:“不管你想干什么,你都需要等一下。” 她刚刚正抱着笔记本坐在沙发上核对土壤实验的数据,正事要紧,她可不能被美色误事。 他窝在沙发一角,脸上荡漾着还未消退的笑容,明知故问道:“我想干嘛啊?” “你接着装。” 叶唯微没再管他,专心工作起来放下电脑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转头看他,却正好对上了他的视线。 灯光暖白,柔柔地照亮屋子,他斜躺在沙发上,一直都在看着她。 她忙了多久,他就看了多久,一点都不觉得无聊。 叶唯微手脚并用地爬到他身前,小猫一样低头亲了他一口,他的身体反应很快,一把将她捞起压在自己身上,闭上眼睛虔诚地吻她。 “看了我很久吗?”她被他吻得气喘吁吁。 “嗯,”他大方承认,舌头探入她口中纠缠,呢喃声近乎耳语,“我从来没有这样大大方方地看过你,这种感觉好奇妙。” 奇妙得一整颗心都被胀满,像锅里沸腾的焦糖,咕咚咕咚地往外冒着泡泡。 他的耳朵被她摸得发烫,一同发烫的还有他规规矩矩贴在她腰上的掌心。她轻咳了一声,和他拉开了一点距离,突然正色道:“司阳,我一直以来就和你说过,我可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所以我既然选择了抓住你,也绝不会再放开。但……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仅仅只是这样了。我不会再和谁结婚,以后也不会成为某个人的妻子和某个人的母亲,你只能作为我的男朋友而存在,这样你能接受吗?” 说完,她才抬起眼来观察他的反应,没想到他的神色丝毫未变。 “当然,”他又仰起头来吻她,“我可以当你一辈子的男朋友,婚姻这种东西,我不需要。” 灼热的气息渐渐下移,她的下巴被他一口咬住,轻轻地舔吻。在理智掉线之前,她轻声说道:“你随时可以反悔。” 他顿了顿,抬起眼来望向她,一双眸子亮晶晶的,将人牢牢地锁在里面。 “我绝不反悔,”他说,“我也结扎了,姐姐,现在,你要验一下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