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断蓝桥先登最前方的青年将领年纪约二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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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队步骑队伍自夜色中奔来。 队伍火炬不明,旌旗不展,衔环含枚,屏声匿气。 最前方的青年将领年纪约二十多岁,身着盆领银凯,丝绵披风,翻毛袍服,连兜鍪都有一圈用以保暖的皮毛。他手握马槊,腰悬宝剑,背负长弓羽箭,马背两侧各自挂着一把马刀马剑,缀满细甲的马靴上还别着匕首。苍白月光下,浮跃跳动的金属甲光,渗出阵阵寒意。 青年将领身后的骑兵步卒骁勇健壮,装束也与其一般无二,衣甲鲜亮,英气逼人。 远远的,山下逐渐浮现出一座坞堡的轮廓,待近一点便能看到环绕坞堡的一圈低矮屋宇,以及整齐的田地和一排排茂密的桑树。 田地里纤细的麦苗和桑树轻柔的枝叶在尚带寒意的微凉夜风中摇曳。 “何人?” “驻马!” 最近很不太平,郭氏部曲今晚轮值负责外出哨探的一队小卒发现远方有一队来路不明,形迹可疑的人马向他们驰来。这列队伍绵长,黑黝黝的,一眼望不过头,像是一支军队,但他们并未接到近几日会有大批人马路过的通知,而且还是在危险的夜间行军。 因尚不知敌我,他们上前询问,而来人并不回答,且无减速之意,于是厉声喝止让其停下,然而这队小卒居于最前者却发现,来人前方甲骑的行军纵队列成了数个小队,并从骑乘转变为了战斗的姿态,长枪放平,提高马速,已经瞬间冲至他们面前。 来人带马,足有两叁人高,携带着巨大冲击力,他们还未来得及恐惧以及结阵拒敌,只看见枪尖在火光下间或一闪,就已被十数支长枪刺于马下,同时后方的甲骑围着他们形成两个圆阵,一边奔驰一边从马上射出如瀑弩箭,将余人射杀殆尽。 在用长枪逐个穿刺检查没有活口后,这支步骑队伍继续向坞堡前进。 郭氏坞堡在门楼上巡逻的一个部曲士卒远远看见今夜刚刚出去轮值的哨探的火光突然滚落在地上,同时还有惨叫声传来,不久近处几处哨探的火把也相继倒下,正在疑惑发生何事时,前方传来阵阵马蹄声,跑动声,盔甲清脆的碰撞声。 很快他的疑惑就得到了解答,他与他的同伴发现有大队人马借着夜色掩护逼近坞堡,正要前去询问,他的一位处在亮色中的同伴就被射倒,惨叫一声,从门楼上翻落下来。 他和其他人立刻寻找掩护,或举盾,或蹲下,在向敌人反击的同时向内进行示警。 “敌袭!敌袭!” 随着警报大作,他的耳边已经传来万千箭矢呼啸而来的凄厉尖叫。 青年将领命队伍吐枚弃衔,按照预定计划,分做五路,弩箭弓箭在前,甲士在后,分别攻击四座角楼,而他则率中路亲自攻击门楼。 坞堡中瞬间大乱,郭氏部曲在匆忙中披上盔甲,装备武器,部曲将佐很快就组织起人手支援坞壁,门楼角楼栈道楼阁望台以及坞门两旁的射孔已经开始向黑暗中的敌人射出乱箭。 弩箭手和弓箭手到达壕沟前就向壕沟后的守兵进行多轮覆盖齐射,双方互有伤亡,但在他们的猛烈攻势下,守兵很快就被肃清。弩箭手和弓箭手身后的甲士则要趁着郭氏部曲第二批援军到达之前登上占领坞壁,他们在弓弩的掩护和步卒的协助下已经清理完坞堡前的障碍,然后开始推平壕沟,搬运云梯。 “来人,快来人,贼人快冲上来了!”一个部曲士卒向后方撕心裂肺地呼唤援军。 随着壕沟被填满,甲士冲过壕沟将云梯推往坞堡墙壁和门楼。 门楼前,青年将领下马,奋不顾身,冒着飞矢滚木礌石,在弓弩的掩护下,第一个从云梯上攀登上去,紧随其后的是装备同样精良的甲士。他们登上门楼,拔出刀剑,与郭氏部曲肉搏厮杀。 郭氏部曲大多是依附郭氏的流民百姓,平时耕作,操练较少,虽说唯一的优势便是以逸待劳,粮草充足,和为了保护自家老小和财产的旺盛士气,但他们大多穿的只是皮甲,刀剑也不是很精良,带甲之士也不过百人,可大多还在族长和部曲将佐的身边,两方现在虽说人数相当,可相差甚远。让他们对付一些流民强盗散兵游勇尚可,可若是碰上像今夜贼人这样的强敌,真是相形见绌,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这些部曲士卒见这些远道而来的敌军几乎个个披甲,矫健勇猛,虽然被箭矢和刀兵击中,然而依旧无事,最多被击得东倒西歪,向后仰去,或者造成一些皮肉伤,然后继续前进。他们根本无法对敌军造成致命的伤害,而对方若击中自己,则几乎没有生还之机。 逼仄的门楼空间里,郭氏部曲不断地被敌军杀伤,他们在不断地往后退,而敌军也在不断地向前推进,他们渐渐失去了对门楼以及左右栈道的控制权,并且敌军的后续士卒也陆续登上了门楼,将他们杀散。 郭氏部曲阵线节节败退,很快就发生了溃败。在门楼督战的郭氏将佐见势不妙,转身而逃,还不忘一路收拢溃兵,向坞中阁楼奔去,做最后的困兽之斗。 青年将领率领士卒占领了门楼,扫清了藏匿在附近的残敌,其他四路兵马也顺利占领了四处角楼,他命人打开坞门,让后续队伍进入坞堡,整个坞壁已经被他们牢牢掌握在手中。 他们向坞堡内泼洒油脂,射发火箭,点燃了各处房屋,火借风势,光烟四起。 青年将领整顿队伍,升起了自己的将旗,然后突马向前,率领骑兵和结阵甲士向坞堡内的余敌发起最后的攻击。此时,春日的天际渐渐转为淡淡的灰白,有点亮了起来,在附近轻飘的云彩也被染上了薄薄的金色,紫色,红色和粉色。 王瑗静静看着如此美丽的天色,暗道原来已经天亮了,紫红的曙光正温柔地泛在早晨的清露上,她有些懊恼,怎么就没能逃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