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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话,麦氏以前没少说。

    珈若的想法,和竞秀、透水一样,为不使温时远为难,从不和这老妇人一般见识,有时,也会敷衍她一二,说几句软化。

    今日却不同了。

    麦氏愁眉苦眼说了一大串,正巴巴的等着这个贵人媳妇告罪认错,说她来迟了,是媳妇的错云云,却听到珈若轻悠悠的应了一声:

    好。

    麦氏没从床上给弹起来:她说什么,好?

    好什么好?谁家的媳妇敢不给婆婆请安?谁家的媳妇不在婆婆跟前伺候啊?她来的这么晚,都日上三竿了,还不许婆婆责骂两句?

    幸亏她之前早就吃过了,要等珈若来服侍自己用早膳,老早就饿死了。

    珈若笑吟吟道:您说的对,我体弱,若是常来,怕过了病气,往后,就逢五逢十来给您请安吧。

    麦氏气的直捶床,自娶了这女人回来,有什么好?

    模样娇滴滴,脸又白,唇又红,偏偏整张脸又干干净净,眼睛清清澈澈,就是男人最爱的清纯小狐狸样儿。这不,勾的她儿子都不听娘的话了。

    她还身子弱,又不能生养。

    除了带过来那些嫁妆,修了这么大府邸,旁的还有什么用?

    麦氏自顾自的气,又颠三倒四的说些,自己命苦,含辛茹苦养大了红果儿(温谯乳名)云云。

    往日,珈若是要顺着她,免得她气坏了身子,今日也不搭话,命人将红豆卷取出来,让麦氏用些。

    看到做法复杂的红豆卷,麦氏心里才舒坦了点:凭你多尊贵的家世,做了我的媳妇儿,还不是要任我磋磨,亲手给我下厨。

    并且,我还不稀得吃!

    一会儿,全赏给下人糟蹋了。

    麦氏哼哼唧唧道:这会子胸口闷,没什么胃口,你先放

    秦鸾即刻收了起来:那边先收起来,老夫人多时饿了,再给您做新的。

    说着,真就让侍女给拿出去了。

    麦氏本来在装病,这下真气的胸闷气短,后脑勺疼的厉害,连耳朵都在嗡嗡直响。

    她一指秦鸾几个:你让她们出去!

    珈若:嗯?

    她这一偏头,麦氏想起来了。这几个丫头,个个都是说不得打不得,尤其这秦鸾,本是皇后娘娘眼前的五品女官!

    麦氏放柔了声音:严氏,你叫这几个出去,咱们娘俩儿说几句贴心的话。

    秦鸾心里一紧。

    上次老夫人落水,她便觉得蹊跷,哪还敢让县主和麦氏单独呆在一块?

    万一这老妇起了什么腌臜心思,县主又有几张嘴能说的清楚?

    没料到,珈若只是疑惑的偏了偏头,就让她们几个出去了。

    麦氏微微坐直,连脚尖都绷直了,她虽然脾气古怪,又没什么见识,却没害过人。

    之前落水,那是第一次。今儿个,就要干第二次了。珈若要是不从,她就滚下床,再装病个四五日,等温谯回来,看她怎么交代!

    因此,麦氏还有些紧张。可一想到,只要照那丫头说的办,就能逼迫珈若纳妾,自己也能尽快抱上孙子了,她又义无反顾起来。

    严氏,你嫁进温家,有几年了啊?怎么还没生个孙子?

    珈若:您糊涂了?两年了。

    麦氏气的一噎:哎,刘家年前娶的新妇,如今已经做满月酒了。也是我没有福气,老了老了,就想抱个孙子,颐养天年,享享天伦之乐。

    珈若:哦。

    麦氏这口气一下冲进脑门里,气的手指头都哆嗦。

    这丫头今儿个是什么毛病?活脱脱的气人!

    往日不是柔柔顺顺的吗?

    这几日你我都病着,灵儿去庙里祈福,红果也外出办差,我病的要死不活,只有刘姑娘在我跟前,端茶倒水,里里外外的伺候。麦氏拿出帕子,抹着眼泪。要不是有她在,我真是不知道能不能撑得过来。

    珈若:刘姑娘体贴,回头多打赏几个。

    什么打赏!把人当下人使唤吗?

    麦氏气的都忘记装模作样了,生龙活虎的道:刘姑娘那是来府上小住的表姑娘,是客!又不是我们家的下人,你打赏什么?

    珈若淡淡道:既然是客,她伺候您一场,也是要备些谢仪的。

    麦氏不装了。她听出来了,今儿个要不把话往白里说,这儿媳是要打定主意,装傻充愣到底的。

    严氏,应娘不错,我也喜欢。你就容了她,让她给红果做妾,就当是家里多个人,能陪陪我这把老骨头。

    珈若圆亮的眼睛一顿,落在麦氏皴皱的脸上,反问:让刘应娘做妾?

    麦氏强硬的点点头:你不同意也得同意!你们成亲两年,你连个蛋都生不出来,红果是家中独子,难道,真要让他绝后?

    珈若微微蹙眉:可是当年我进门之前,您就知道我身子弱。温时远当着那么多人立下誓言,此生宁可无子,也只会有我一个人。您当时也拉着我的手,说我两天造地设,天生一对,就算温家无后,也宁愿儿子能娶得心上人。这些话,都是他亲口说的,也是您亲口说的,如今,都不算数了吗?对了,他还说,若是违背誓言,要天打雷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