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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如松鼠所料,鳞甲王面露尴尬,说道:“那便四六吧,这是孤的底线了。” “底线?”火头军还是不满,“我还未说完,鳞甲王的太子把人放了血之后又洗刷干净,便是打算抓进殿里行那种苟且之事的。说出去可叫别人怎么猜忌?堂堂鳞甲族太子,竟然是个断袖。” 鳞甲王:“……是个断袖又如何,天底下多的是喜爱男色的王侯将相,就连《列往外传》也著武王宠爱男妃,日夜相对,恩爱缱绻。食色性也,无甚好丢人的。” 松鼠:不,丢人!很丢人! 没想到你这糟老头子也看那种书! 火头军道:“那如果我说,此人正是承铭主帅的挚爱之人呢?太子殿下也能说抢就抢,说要就要了?” 鳞甲王以为听错,“谁的挚爱之人?” 松鼠:…… 撒谎!骗子!不要脸! 鳞甲王也不知道该怎么回了,大约是考虑到联手之事比一座油矿重要得多,斟酌再三之后便拍案道:“五五就五五!” 火头军面不改色,似乎并没有因为谈拢了一桩大买卖而感到高兴。他只是抱着二宝起身,寒暄客套几句之后走了。 走到门边,鳞甲王却叫住他,促狭地笑笑:“阁下,既然这小公子是你们承铭主帅的挚爱之人,你还是同他保持些距离吧。” 火头军带着二宝离开了王宫,松鼠也立即跳上树,在树顶不停穿梭,追了火头军一路。 火头军到底也不知道有没有察觉到它,就是不停下来,速度还越来越快,直到出城找了家客栈留宿。 有了时间思考,松鼠也想通了一些问题。一支中央第五军,直辖于圣主陛下,如果主帅丢了腰牌一定会昭告天下的,因为它代表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势,若被有心人拿去必酿恶果。 既然没有这类消息传出来,说明这块腰牌不是丢的,而是给的。那什么情况下一个主帅要把腰牌给别人? 如火头军所说,临时拿来办事用的。 但他一开始并没有打算利用腰牌来行方便,而是押着矿主,以一种要挟的姿态进来,在见到鳞甲王之后才亮出了腰牌。 而在这种情况下,拿普通士兵的腰牌一样使,只要能证明第五军的身份就行了。 试问有什么特殊情况,军队不给他打造适合他身份的腰牌,却要把主帅的腰牌拿给他用? 除非他原本就没有腰牌,且他身份地位等于或高于主帅,随便打一块普通兵的腰牌会辱没了他。 想到这里,松鼠忽然觉得好没道理。 臭火头军能有什么身份地位? 他要真是什么王公贵族,干嘛不回去享福,还要窝在昆仑大街这种小地方,跟着二宝吃糠咽菜? 难道,他回不去? 再想想,火头军的武功太厉害了,松鼠今夜也是第一次开眼。之前不是没瞧他动过手,也知道他弓箭射得好,可跟今夜的动静比起来,那些拳脚真就只能算是挠痒痒。 如果这种身手也只配当个火头军,那第五军该是什么样的阵容,还不得把天都掀翻了。 不,他绝对不是火头军,第五军的主帅也不可能疯成这样,要派一个火头军来和鳞甲王商谈要事。 松鼠决定撕破脸皮问个究竟,便在火头军抱着二宝进入厢房之后跳了出来,大喊一声:“狗将领!” 火头军理都不理它。 松鼠输了气场,才意识到这狗将领早就察觉到自己在跟踪他了,便羞恼地挠了挠屁股,说道:“我都看见了,你跟鳞甲王商量的事情。你到底是什么人,是什么身份?” 火头军冲他嘘了一声,低声道:“别吵二宝睡觉,出去说。” 他给二宝盖好了被子,自顾走出门外,飞上了房顶。松鼠也窜上去,等着他的解释。他却不急不躁,拿出哨子轻吹了两声,曲调缱绻暧昧,听得松鼠背毛炸起。 松鼠说:“这哨子是二宝吹过的。” 火头军露出温柔笑意,说道:“没错,但你不知道早就被我也吹过了,这叫接吻。” 松鼠:“……” 他娘的,真肉麻! 松鼠催促:“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什么人,埋伏在昆仑大街有什么目的,你是不是要和那个主帅里应外合,意图谋反?” 火头军嗤笑一声:“里应外合是个好主意,但我独自一人埋伏在昆仑大街,能应什么里,合什么外?都是巧合罢了。至于谋反,那是在诓鳞甲王,要诈他说出自己的盘算。” 松鼠:“但你不是火头军,你撒谎了,我怎么信你?” 藏弓:“嗯,撒谎了,信不信无所谓,你只是一只松鼠。” “你!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真想知道?我怕你吓着。” “呸!你大爷是吓大的!” 松鼠的小身板撑不起这种大爷气场,掐着腰的模样实在逗趣,藏弓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把腰牌放到屋脊上,下巴微抬,示意松鼠自己看,“你觉得该是什么身份才配用一个主帅的腰牌?” 松鼠不敢瞎猜,藏弓便握住了它的脑壳,防止它因受惊过度而滚下屋脊。 “听好了,我就是那个死去的暴君,渊武帝。” 死去的…… 暴君…… 渊武帝…… 空旷的屋顶,仿佛有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