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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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何华未睡多久,太阳刚升起便醒了,浑身乏力,打着哈欠强撑着下了床。 昨日里走的多了,她那条伤腿又开始发痛了,封何华看了眼屋子里,没什么能让她支撑的,便取了放在一旁的斗篷披上,扶着墙出了门。 寒冬的清晨冷的要命,这条船又小,她睡觉便占了唯一的船舱,左悠之正在船头站着,裹着厚斗篷,在听王方说些什么,脸色十分难看。 封何华出门便被冻得打了个寒颤,她捂紧斗篷,走到甲板上放着的椅子那儿坐下,“悠之。” 嗓子哑的要命,说完便连着咳嗽了几声。 左悠之走过来叫她回屋子里,“你病未好全,别再冻着了。” “我看你脸色不是很好,是发生了什么吗?”封何华说着又猛地咳了起来。 听她问,左悠之倒也没犹豫,把王方刚报来的消息都说了。 昨天夜里封何华睡下后,左悠之让王方派个人回去东海城去给左道之报个平安,却不想昨天夜里本已经退去的夷人又发动了一波强攻,打了东海城一个猝不及防,当时在城外指挥兵士打扫战场的正是梅将军,虽说东海城内王老将军和乐安郡的将军都在,反应也算是及时,但是梅将军作为打头阵的,仍旧是受了不轻的伤,被林奇从战场上抢回了城里。而东海城那条地下通道中竟也涌进了夷人,林成义带了人去,为了不让百姓受扰,炸毁了通道,至今生死未卜。 “那里边涌进了夷人?”封何华想起那日自己被蛮人带走时的情景,叹道,“那条通道蛮人知道,他们同夷人之间有联络。” “依我看,林成义怕是凶多吉少。”左悠之又说。 “自林老将军起,林家镇守东海郡已经近百年了,林家同夷人间,是血海深仇。林成义恨夷人,而夷人,也在恨林家人。”封何华说着叫王方备车,“不管结果如何,我得回东海城去。” 左悠之发现她始终皱着眉,一只手又总在膝盖上揉,便弯下腰给她揉腿,“一会儿回去赶紧让红间师姐给你看看,别真的落下毛病。” “……不至于。”封何华盯着他的发顶,“谢谢你,悠之。” “……你不该同我说谢的。”左悠之闻言只是笑了笑。 回到东海城时已经近中午了,进了郡守府封何华便感到气氛有些诡异,走到厅里,便看到两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看那白布的轮廓,是什么人似乎已经很清楚了,封何华沉默地站着,望着那两具尸体发呆,左悠之连拖带抱才把人带到里间让她坐下。 左道之闻讯赶来,同来的有一位年迈的老者和一位年轻的小将军,红间也紧跟着。 “老臣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节哀。”那位老人走近两步,道。 “臣花言,拜见太子殿下。”那位年轻的将军也跪下参拜。 “姓花?”封何华抬头,又看到在他旁边的红间,便知晓了这人的身份,“想来小将军便是花容的兄长了,初次见面,久仰。” 她说话有些有气无力的,红间看出了不对,几步走过去,伸手摸她额头,简直烫的吓人,红着眼睛瞪站在旁边的左悠之,嘴唇不住哆嗦着。 “太子殿下发烧了。”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指挥左悠之和她一起把人扶到后边的屋子里让躺下,打了盆热水来叫左悠之留下照顾,自己出了屋子。 “太子殿下如何了?”一出门那位老人便拦住了他,红间又看了看左道之,“王老将军,左公子,太子殿下病得不轻,这些善后工作怕是都得劳烦二位了。” “另外,允承你快些给陛下传信,求陛下给左公子处理东海城之事的全权,我得赶紧带太子殿下回京里,不能再由她胡闹了。”这是对花言说的。 花言立即照办。 等红间配好药让下边的人去熬,自己回去察看封何华情况时,发现左悠之也歪倒在榻上,湿帕子掉在衣服上,闭着眼睛不省人事。 原来左悠之也早就病了的,红间又忙活了好一通,因为两个人在这里又不好搬,便叫他们住郡守府了,快晚上的时候左道之和王济生过来看他们,发现封何华醒了,抱着被子盯着窗外发呆。 “太子殿下还是身体要紧。”王济生劝道。 “多谢王老将军关心。”封何华咳得厉害,就算这样也没把旁边的左悠之吵醒,“劳烦老将军跑这一趟了。” 然后问左道之,“子旻,你把这场战事的后续同我说一下。” 左道之有些不赞同,“太子殿下,身体要紧。” 封何华当没听到,“这些日子悠之他也病了,让他好好歇息,你声音低些。” 封何华这一副不知道结果绝不休息的架势叫两人有些无奈,到底是王济生年纪大了,也有些胆魄,“那等臣说完,太子殿下便安心歇息,余下的事交给臣和左家小子。” “好。”封何华答应。 “那便请殿下问吧。”王济生说着搬了椅子坐下。 “伤亡情况如何。” “……此次东海郡共计有八千三百七十六人阵亡,伤残人数目前还没个确切数字,其中……郡守林成义,与夷人将领图海与地下秘道中同归于尽……大将林奇……把守城门时亡于流矢……大将林密……” 左道之拿了本册子给封何华念,封何华听得头晕目眩,这一役东海郡的高层将军们几乎尽数覆没,她揉了揉眉心,就又听到左道之念,“……林奇副将梅启英,重伤,尚未苏醒;东海城守将郑业,断一臂。” 昨天夜里同林成义一道的十二个人,最终只活了梅将军和郑业两个,封何华忍不住又想起了昨晚他们在听闻夷人攻来时的紧张和冲上地面直奔战场的毫不犹豫。 封何华以前也听说过,东海郡的这些将军们,上阵杀敌时永远冲在最前面,也流传出了一句话,“东海郡不留只会躲在士兵背后的将军。” 一瞬间思绪万千,她苦笑着看了眼王济生,心中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王济生被这一眼看得莫名其妙,然后又听到封何华问,“那王老将军,断魂峡和乐安郡的情况如何?” “殿下,断魂峡与乐安郡无人死亡,伤兵也为数不多,东海郡的人基本扛下了夷人大部分的攻势。”他答道。 又问了夷人那边的伤亡情况,听到左道之说夷人那边死伤惨重,至少二十年无力再进攻大朔时,她的眉头才舒展开了些。 “那百姓呢?”她继续问,因为夷人是闯进了百姓避难的密道的,不由有些担忧。 “密道有一截被林郡守炸掉了,后边的百姓还是安全的,进了里边的夷人没一个活下来的。”左道之又回答了封何华几个问题,便不肯再说更多的信息,催着封何华休息。 “殿下该休息了。”王济生是长辈,虽说有君臣之礼在前,说的话到底还是有些分量的。 “老将军可否出去一下,本宫有些事情想同子旻说。”封何华下定了决心。 “殿下放心,王老将军不知道。”左道之知道封何华想和他说些什么,主动开口,“臣没有说,而知情人总共也就那么几个,都被臣下了封口令。” “那便好。”封何华轻轻点了点头,“本宫的想法是,把祭海之事瞒下来。” 她低着头,声音放得很低,“他是林成义啊……” 能够为了大朔赴汤蹈火的林成义,能够为百姓安然赴死的林成义。 “那陛下那里了?殿下预备怎么说?”左道之又问。 这是个关键的问题,而朔皇未必会答应。 “父皇那里,回头本宫亲自去说,你守好消息别让传出去便是了。”封何华叹了口气,“你先去忙吧,给父皇报信时别提本宫的事。” “臣告退。”左道之自然不会提花言已经把消息报了上去的事,关上门出去了。 封何华重新躺下,却辗转反侧毫无困意,她盯着昏睡的左悠之,想到左悠之这些日子的劳累,和早上他那句“不需要谢”,一时间心情万分复杂,又看到他长了胡茬的下巴,不觉有些好笑,又有些讶异。 或许,她的心真的要为左悠之而波动了。 那便试着去接受吧,像左悠之所希望的那个方向,哪怕她不能像她的父亲一样情深似海。 或许这是她这辈子做出的第二个大胆的决定了,总归是是她将左悠之拉入局的,不该只让左悠之一个人去热情如火,或多或少,她都该给些回应。 困意袭来,封何华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醒的时候还是夜里,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屋子里有股奇特的香气,隔着床帐,封何华看到地上似乎站着个人,瞥了眼左悠之还睡着没醒,她便不做声,也不动,睁着眼睛看外边那人的动向。 借着月光封何华看到一只瘦削的、满是疤痕的手把床帐掀开了一条缝,封何华额头青筋直跳。 来者不善。 紧接着,另一只手伸了进来,握着一柄闪着寒光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