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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莫德从座椅上站起身来。来,克莱尔,我们看看到哪儿了。 克莱尔站起来,越过莫德到过道上。在半明半暗的机身内,她们沿走道前行,经过降落装置舱,经过邮袋、行李部分和厕所,经过主入口,突然出现在满是烟雾的驾驶座里的拉斯马森和哈培身边。 听到她们的声音,拉斯马森迅速从操纵台上转过来,就像一个顽皮孩子在谷仓后面被一根棺材钉子扎了一下,立即取下了嘴中雪茄。他用另一只手挥去一团烟云,点了下头表示欢迎。 嗨呀,来了,他说,侧身将他的雪茄按进地板上一只金属烟灰缸中。 我希望你对我们的好奇不要介意。莫德开腔说话。 没关系,夫人,没。你付了钱,你就有权随便瞧。 克莱尔跻身在莫德旁驾驶椅后面。她的眼睛从复杂的仪器盘移到挡风板上,搜寻双引擎远处的景象。仍然是黑夜,虽不是漆黑,但仍灰白,浓雾像是正在上下浮动,下方的海洋还是看不见。 天快亮了,克莱尔对莫德说。 是的,但我看不到; 让她再等15分钟,夫人,拉斯马森打断她的话,你们会看到第一片太阳的光线,也会看到太平洋。 喔,船长,即使莫德也感到喊他的头衔很困难还有很远吗? 我说15分钟见天亮,再过5分钟就会看到海妖岛。 同拉斯马森交谈就像涉过一片泥沼一样费劲,可尽管如此,莫德还是继续发问。海妖这名字是怎么起的? 拉斯马森掩嘴打了个嗝,喃喃道歉。这种事该问汤姆考特尼,但说实话,我从他那儿也知道了不少。早在1796年,老赖特第一个从唐温德尔驶出,正在寻找一块休息的地方,他在行驶当中读了大量东西,读那些老本本。突然降望员大喊发现了几个新岛子;你们就要看到的那几个;这时的老赖特还躺在床上读一本作者名叫;霍默;你们知道霍默? 莫德和克莱尔严肃地点了点头。 他正在读那本书,记不住书名了,读到那个家伙正在四处游荡,吃了不少苦,想回家,回到那个老太太身边。 是《奥德赛》,莫德大度地说。 呃,管他什么名字,反正老赖特正读到那儿,读到这家伙正驶过一些岛子,那里正有些诱人妖在唱歌勾引他们,请原谅,于是他便用封蜡将耳朵塞住不要听,还他妈的把自个捆到床板上;忘了后面是怎么了。 他思索着故事情节,克莱尔鼓起勇气。塞西对尤里乌斯说,lsquo;一开始你会遇到海妖,她们诱惑每一个走近她们的人,假如任何男子不知不觉地靠近并听她们唱歌,他将永远回不到家里去了。 呀,就是这样!拉斯马森喊道。他瞟了克莱尔一眼,好象她是一件令人羡慕的新发现。你真聪明,夫人,像考特尼一样聪明。 她很得意自已被视为同考特尼一样聪明。谢谢您,船长。 反正,拉斯马森继续说,赖特老头来到甲板上说,这3个海岛看上去很美丽,是否就是书中所说的那些,何不就用书中的名字来称呼它们,就是你刚才提到的;海妖;因为是3个,他就老是称它们为lsquo;三海妖,这就是解释啦。 对克莱尔,考虑到对话者双方的背景和他们所在的海拔6000到1万英尺之间的位置,进行这种极不般配的讨论确令她感到有趣和高兴。 拉斯马森船长,莫德说,提个个人问题不在意吧? 他那粗糙、饱经风霜的脸阴沉起来,满是疑虑,嘴巴紧闭。那要看是什么问题,他说。 伊斯特岱教授,每个人,都给海妖岛蒙上一层神秘帷幕,莫德说,可我一直不明白,有些岛外的人是如何知道它们的,例如,这个考特尼,还有你自己,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拉斯马森皱起眉头,好像他必须检查一下答案方可回答。很显然,思考对他来说是一个缓慢和费力的过程,他需要时间来准备回答。终于,他回答了。不说汤姆考特尼,那是他的事,并且他也不会说出他是怎么到这儿的,你去问他吧,你会有机会的。他是个好说话的人,就像所有我们这些在这儿的家伙一样,但他对自己不会谈很多,所以,你问他去吧! 可你又怎样?莫德坚持不放。 我?对这事我没有什么秘可保,尤其是你就要到那儿。我?好吧,也许有一个世纪我没回想它了。大约是30年前,我还是个未成年的毛头小子,到处瞎闯,有时甚至碰得满鼻子是灰,你相信。好吧,我曾为他们大型椰肉干设备的公司工作,设备从戈德弗洛依父子公司弄来,还有英国的,利弗兄弟公司,我也插上一手,我是闲不住的。我买了一般帆船;它可真漂亮,开始自己干起来。好吧,在一次生意航行中,我离开了正规航线,想四下瞧瞧;一个早上我们瞧见这个年轻的波利尼西亚伙计在一条独木舟中随波漂荡,舟上有一只露兜木风帆在水中打鬼转转。好吧,我们救起他,把他弄醒过来,原来他要到什么地方,结果肚子痛起来;请原谅,夫人;他昏睡不醒,直直地躺在那儿,他中暑了。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他说我们不把他弄回家他就会死去,他说他的家不远。他说他们可以治好他。他告诉我们他的地方在哪儿,可起先我想他是病了,说胡话,因为我从没听说过有这么个地方,这儿我大都知道。反正,我们带他去了那儿,在方向上;相当确定,我们发现了海妖岛,抛下锚。到我把这个小伙子弄上岸时他已好多了,他吓呆了,因为他在昏迷的时候指给我方向,到那时为止还没有人知道这个地方,生人是严格禁止的。可我自己也是个毛头小伙子,根本不在乎那些当地的胡说八道,我看到那个小伙子张惶失措,连离开海岸都很困难。于是我向他问出路,半推半拉着他走到村子里。好吧,我告诉你,村民们不但没割掉我的脑袋,而且还把我当作了大英雄,因为我救的小伙子,是头人的血亲。他也是;好吧,他已经死了;他可是迪克哈培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