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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斯马森沉默片刻,对我眨了眨眼,用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终于,他开口说话,话音中带有某种细微的暗示和阴险:我是你的话就不会这样干,教授。这本来是一次友好的使命,一次悄悄的、更像私人的旅行。我对你也够慷慨了,在此之前,我没有把任何人带到这一带,我并不想让你以雇主之便来摆布我。 我确有点怕拉斯马森,但我同样怕完不成自己的使命。我求救于我的恐吓。天空是自由的、海洋也是自由的,说着,我又重复了一遍我的恐吓,没有人能阻止我再次回到这儿,尤其是现在,我肯定你在隐瞒什么。 你在那儿吹大牛,拉斯马森吼道,这样的荒岛有成千上万,你永远也分不出哪一个是哪一个,你永远也找不到它。 就是花上一年的时间,我也一定要找到它,我加强了语气,我将动员起我在堪培拉的所有支持者和他们的所有飞行队,对这一地区我已经了解了一些,已经观察到某些陆地标志。我干脆孤注一掷,如果你想阻拦我,好吧,立即把我送回塔希提,我会同那些能照我出的价钱行事的出租飞机驾驶员来处理这件事。 我怕拉斯马森会跳起来,向我动武,但他好像是让酒泡迷糊了,反应迟钝。他嘟噜着什么,打了个对我表示憎恶的手势,转向他的伙计:见他妈的鬼;飞到海妖上空,哈培。这回他该闭起臭嘴了。 接着,在难以忍受的沉默中飞了10分钟,我们便来到了那个岛子上空。我发现那不是一个岛,而是3个。我瞥了一下那两个小小环礁岛,每个周长不到114英里。它们是珊瑚岛,刚刚露出海面,每个上都有干地,有草和树丛,还有椰子树。其中一个岛上还有一个小巧可爱的湖。同这两个小岛相比,主岛可说是大的了,但说实在的,同波利尼西亚的其它岛比,又是小的,据我猜度不过4英里长、3英里宽。 在我们的飞行速度下,我能够看出高高的火山口,陡峭的山坡上覆盖着厚厚的绿叶,歪歪扭扭的松树,硬质木材的树林,几条山谷绿草如茵,一个闪光的铜色小湖,数不清的沟壑溪谷,巨大的悬崖峭壁在护卫着这片土地。 接着,我发现了要找的平地。绿茵覆盖其上,如同一块大地毯,平平展展,中间没有沟坎或兀石。渐渐地,平地同一个山梁引下来的、绿树丛生的斜坡汇在一起,和一条带状沙滩连成一片。 没有船能停靠的锚地,拉斯马森讲话了,颇有些洋洋自得,水浅;水底的礁石;石包;北风一刮,什么船都得报销。我有那艘4桅船时也从没来过这儿,弄到这架飞机后,才可能来。 上面有块平地,我无法压制激动的心情,千真万确。 拉斯马森一看到大点的那个岛子便陷入了沉思,完全被吸引住了,看来好像忘记了我的要求,我的话使他猛地清醒过来。 我要你将我放下,我说,我想我把这句话重复了好几遍,恰似唱诗班的孩子发现了一块糖。我要亲眼看看它。我内心充满了希望,因为我知道这是一块很合适的陆地。我将为特雷弗先生和大洋洲内运公司完成我的使命。我将拿到应得的报酬。 不,拉斯马森船长说。 不?我大惑不解,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掉转头来,准备从主岛上空再飞一趟。拉斯马森朝窗子打着令人不解的手势,海浪奔腾;轰击严重;糟糕的风;我们会被摔到石堆上。 我朝下看了看,大海平静如镜。一点没有事。 我不知道,拉斯马森喃喃地说,还有别的东西。非常危险。有割人头的人;吃人的人。 02 可你说岛上没有人住,我不客气地提醒他。 我忘了。 我知道这一地区没有吃人者,可我也不能认定他是个爱说谎的人。我说:是凶是吉我要试试,船长,请让哈培先生降落,我只要一、两个小时。 拉斯马森顽固的出奇。我不能那样干,他轻声说,我要对你负责。 我对我自己负责,我坚定不移地说,我已经说过两次,我还要说第三次;如果你继续阻止我看这个岛子,我明天将同更乐意合作的人回到这儿。 拉斯马森盯了我很长时间,我们只听到这架单翼飞机的两部引擎发出呼呼声。他那北欧人的面容,皱纹满布,胡子拉茬,一幅惊恐像。最后,他几乎毫无表情地说:我要打开舱门,把你丢进大海。 我分不清他是否是在开玩笑,但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幽默感。人们都知道我同你一道来的,我说,你会因此被送上断头台。 他朝窗外瞥了一眼。我压根就不想这样,他说,我怎么和你搅在一起?如果我让你降落他的声音滑开了,摇了摇头,你给我招来了可怕的痛苦,教授。我发过誓决不带任何人到三海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