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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记得我们当时坐在萨德伯里的办公室里对着译文发愣。它完全没有意义。起初我怀疑是不是我们弄错了,可萨德伯里把译文与维诺纳的另一面进行了核对,往返的电讯都完全能看懂,没有什么毛病。这份电报发出的时候,菲尔比正是克格勃的高级间谍,并在十年中的大部分时间里担任着军情六处的反间谍领导人。莫斯科方面仿佛对菲尔比的情报产生怀疑,要不然他们有什么必要对它进行核实?斯坦利使克格勃陷入这种混乱的数据是什么? 只有一种解释才能说清这些疑点。克格勃一定不知道格鲁乌指挥的那个在军情之五中的间谍,当菲尔比转告了有关这个间谍的消息以及古曾科对他所造成的威胁时,克格勃只得取得领导,即政治局的同意,与邻居们格鲁乌进行商量,询问他们是否有这么一个宝贵的人在伦敦。当他们得知格鲁乌确实有这么一个间谍时,他们才意识到伦敦可能要进行激烈的追查,所以他们发回证实了斯坦利数据的电文,接着发出了加强安全的紧急指令。 可埃里是谁?他在哪里工作?他显然不是菲尔比或布伦特,我们知道这两个人从来就不受格鲁乌指挥。我问过在西方的每一个俄国叛逃者,军情之五这个词是什么意思?所有的人都肯定地说它是指军情五处,而不是秘密情报局(军情六处)的五处或别的什么组织机构。不管埃里是谁,他肯定是能够接触俄国人的档案的,那么就能肯定他是在处理这种材料的F 处,而当时在F 处的高级官员是罗杰霍利斯,因此同样的疑点被沃尔科夫的代理领导人的指控所解开了。 流畅花了好几年时间试图解开三条有联系的线索的谜,它们是:沃尔科夫的lsquo;代理领导人,古曾科的埃里和维诺纳的八个匿名者。三条线索都出现在一九四五年九月的那一周中,是米切尔还是霍利斯?都是,还是都不是?三条线索之间的相似之处十分神秘。代理领导人和埃里都是指向两个相同的人,但第一项指控是对克格勃的,第二项指控是对格鲁乌的。维诺纳有八个间谍;沃尔科夫的清单里提到有七个在伦敦,两个在外交部,五个在英国情报部门。麦克莱恩已在华盛顿呆了一年,因此他不可能是外交部那两名间谍之一。伯吉斯大概是其中之一,因为他当时正在外交部的新闻司工作。在其他人当中,最大的可能仿佛是克里维茨基说的伊顿和牛津外交部间谍。一九五一年麦克莱恩濒临落网时,菲尔比曾利用外交部这名间谍来转移军情五处对麦克莱恩的注意力。 可英国情报部门的五个间谍呢?一个是菲尔比,另一个是布伦特,第三个是凯恩克罗斯,朗在理论上可能是沃尔科夫所说的第四个间谍,可他当时不在伦敦。既然一九四五年九月他在德国,那么他不可能是维诺斯八名匿名者之一。剩下的一个沃尔科夫的间谍;代理领导人尚未解决,还有四个维诺纳匿名者,其中一个被假定是代理领导人,另一个是沃尔科夫所说的第二名外交部间谍。 流畅的第三项指控是斯克里普金案件。这是苏联驻东京大使馆的二等秘书尤里拉斯特沃罗夫告诉我们的,实际上,他是克格勃的中校。英国海军情报部门在一九五三年秋与拉斯特沃罗夫取得联系,并开始同他商讨他的叛逃问题。拉斯特沃罗夫最终同意过来,但条件是要直接去英国的殖民地,如去澳大利亚,而不回英国。他说他不愿回英国,是因为他知道英国情报部门被渗透,但他没有进一步地详谈。海军情报处安排了一架英国皇家空军运输司令部的飞机,把这位克格勃的官员从东京送到新加坡,打算在那里把他移交给军情五处和军情六处的联合机构(远东安全情报处)。拉斯特沃罗夫并不知道这些计划。不幸的是,当飞机滑行到跑道的尽头时,一场暴风雪袭击了东京,飞机不能起飞了。在等待暴风雪稍小的时候,他从机组人员的闲谈中得知飞机是去新加坡而不是去澳大利亚。他吃了一惊,便逃离了飞机,跑到美国大使馆,叛逃到他们那边去了。 以后中央情报局报告说,拉斯特沃罗夫进一步详细提供了他认为的英国情报机构被渗透的理由,他说他的朋友斯克里普金中尉曾在一九四六年在远东与英国人有所接触,并提出要叛逃。斯克里普金打算先回莫斯科,带上他的妻子,然后在下一次出国时叛逃。但是,斯克里普金回到莫斯科后,克格勃对他有所察觉,两名假装在军情六处的官员来同他接头,于是他暴露了自己,结果在审判后被处决。 我们在档案室里查找斯克里普金的材料时,发现这里确实有他的一份档案,里面还有远东海军情报处关于斯克里普金叛逃的两份报告的复制件,一份时间是一九四六年五月,另一份是一九四六年七月。两份报告订在一起,在八月上旬由远东安全情报处送到军情五处。文件是由当时的F 处的副处长霍利斯和一名低级官员处理的。霍利斯指示那个低级官员把这个文件归档,并存放在档案室。在拉斯特沃罗夫一九五四年讲出斯克里普金的事之前,这份档案一直搁在档案室里。档案被重新找出来以后,军情五处自然认为斯克里普金的被察觉是菲尔比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