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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兆弯唇:“去了才知道。” 雍理炸了:“沈昭君你轻薄了朕,还敢跑!” 他掀了被子下床,光着脚就来追沈君兆,沈君兆哪会让他受凉,不等他脚落地,轻功闪到他身边,把人抱在怀里。 雍理笑得见牙不见眼:“你把朕的衣服糟蹋成这样,朕怎么出门?” 沈君兆扬眉:“陛下还真想穿了那衣服出门?” 雍理回怼他:“那你亲手做了干嘛,专程给朕穿了,再给你扯坏?” 沈君兆:“……” 雍理故意凑近他,贴着他耳朵道:“沈相这嗜好,还挺费衣服。” 沈君兆:“陛下!” 雍理环着他脖颈:“只准沈相放火,不许朕来点灯啦……唔……” 说不过,只能摁着亲。 后来两人还是出了宫,去了九峰山。 雍理当然没有穿那一袭红妆,哪怕雍理自个儿不计较,沈君兆也不可能让他穿出门。 且不提这有辱君威,便是雍理那副勾人模样,沈君兆也不允许旁人看见。 梁铭,他尚可除之后快;九峰山上百姓无数,他总不能血洗庙会。 到了庙会,雍理回过味来了:“即便我们大雍民风开放,也没有一男一女同游庙会的!” 沈君兆:“……” 雍理捏他手指:“你就是故意诳朕……我穿……” 沈君兆反手握住他。 雍理压低声音:“不过,朕挺喜欢的。” 想起两人出门前做的事,便是庙会灯火也及不上胸中灿烂。 第69章 中平签 庙会十分热闹, 虽不是什么节日,但因着九峰山上的惠德寺香火极旺,所以月逢十五, 山上熙熙攘攘,热热闹闹。 有不少年轻公子, 亦有不少领了侍仆出门的闺阁女子, 更有挽了发髻的夫妻结伴同行。 这两年雍理和沈君兆看似不和,其实于政事上是同心同意的。 朝上不能只有一个声音,帝权亦需要制衡。 雍理烦死了世族的沉疴陋习, 却也不得不承认他们在为官治国利民一道很有远见。 乌弘朗这个寒门出身,抱负有, 信念有,是位敢作敢为妥妥的虎臣。可惜治国繁琐, 绝非仅凭一腔抱负就能成事。朝上有老道如周栋文, 有锋利如乌弘朗, 亦有摸胡子笑的老狐狸钱公允, 还有左右摇摆谁也不站的孙田和…… 刀刃, 有刀鞘, 有刀柄, 甚至得有挂在刀柄上的细穗装饰。 如此才是一把劈开乱世, 镇定八方的神兵利器! 沈君兆知他所想:“有您在, 元曜盛世必定千古留名。” 雍理偷偷在袍袖遮挡下握他手:“还有你。” 沈君兆笑了笑。 雍理心中一动,压低声音道:“等明年你寿辰,朕想改了……” 这时烟火在天边炸开, 挡住了雍理的声音,沈君兆:“嗯?” 雍理眨了下眼,又道:“不告诉你了。” 沈君兆耳力惊人, 听清了的,只是雍理没说完:“陛下想改什么?” 雍理摇头:“到时给你个惊喜。” 沈君兆顿了下。 雍理又道:“不许问了,再问朕明年就不给你过生日了!” 沈君兆望进他眼中,轻声道:“好,不问了。” 又是一个烟花炸开,刚好在沈君兆的背后,绚丽的焰火将夜空照得犹如白昼,也将眼前人耀得犹如天边霁月。 雍理看他,只觉欢喜极了:“沈君兆!” 沈君兆:“嗯。” 雍理:“朕……” 沈君兆弯着眼睛看他:“又是不能问吗?” 雍理:“这次可以。” 他贴着沈君兆耳朵,低低道:“朕喜欢你。” 沈君兆瞳孔微缩,眼中笑意更深。 雍理说完只觉燥得慌,还觉得吃亏:“你呢!” 沈君兆不出声。 雍理恼羞成怒:“你……” 沈君兆一把拥住他,像是要把他揉进骨肉:“陛下是臣心之所向……” 命之所归。 雍理面上潮红,嘴角压都压不住,他只觉天边烟火尽是糖果,周围人声皆是鼎乐,熙熙攘攘的庙会竟成就了他们的一方小天地。 来都来了,姻缘签是一定要求的。 雍理并不信佛,当然也不信道,先帝自立为王,是天命所归,皇权既信仰。 不信佛的元曜帝却虔诚地向佛祖求了一签。 放下签筒,雍理捡起地上的签子,乍看顶头两字,他心一落。 沈君兆也瞧见了,签头两个黑色小子——中平。 不是上上签,不是上签,不过一个中平。 算不上凶,却也算不上吉。 雍理不痛快道:“这个不准!” 沈君兆道:“本就是个逗趣的事。” 雍理心里却结了疙瘩:“等朕看看签语。” 沈君兆也将视线下移,看向中央的蝇头小字。 雍理轻声念了出来:“三年两载长相依,玉环朱弦未断情,多病不胜衣更轻,故颜犹在梦初醒。” 沈君兆愣了愣。 雍理却转头对他笑道:“倒是有些意思!” 这回反倒是沈君兆脸上有些许不自在:“哦?” 雍理兴致勃勃道:“虽说是中平签,但这签语生机不减,你瞧这上偈又是长相依又是未断情,道的是经历坎坷却心意不变;再看下偈,乍看是多病不胜,却又道故颜犹在,道的是两人生死不弃,魂梦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