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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理摔了折子:“他们低贱?” 谏臣视死如归,细数礼家名分,此等贱民如何能得见圣颜…… 雍理冷笑:“既如此,那朕就给他们尊贵!” 于是雍皇宫一夜充盈,数十美人同时被册封,全部收入后宫。 既然谁都安顿不了他们,那他来! 天底下除了沈君兆,谁都别想引诱他。 他定能教他们如何有尊严地活着! 此事一出,朝上轩然大波。 别说世族大臣,便是追随雍理的乌弘朗等人也是满脸不可思议。 雍理无意解释,只一句话就堵得所有人都哑口无言:“怎么,朕连这点私事都做不了主了?” 满朝文武纷纷出列,祖宗规矩说了一箩筐。 雍理嗤笑:“朕没立后吧?” 朝臣:“!” 雍理继续道:“朕也没封妃吧?” 朝臣:“……” 雍理又道:“或者你们想看朕立后封妃?” 这次连钱老狐狸都出列了:“陛下三思!” 如此一番角逐,君臣之间达成了默契。 立后和封妃不可乱来,美人至多册封到嫔。 朝臣会妥协,也是想着小皇帝一时起兴胡来,再怎么荒唐也不会继续收人。 谁知…… 雍理根本没有节制,收人收得肆无忌惮,各个都是绝世美人,各个都是倾国倾城,让人不禁疑惑——到底是从哪儿寻来的这许多美人? 短短半年,元曜帝的荒yin无度,足以史书留名。 从第一次册封开始,雍理就一直在盯着沈君兆。 沈君兆没拒绝也不支持,只是冷漠地站在一旁,看着朝臣吵闹不休。 等到大势已定,他依旧一言不发,仿佛这些小事不值一提,随便雍理胡闹。 雍理很想问问他,他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吗? 但凡他有一点点难受,他就会把所有一切都告诉他,他也不会计较之前的冷战,甚至不在乎他心中权力大于他。 他只是想知道,沈君兆心里还有没有一点他。 哪怕一点呢。 只一点呢。 然而沈君兆表现得太平常了,硬要说有什么情绪外露,那就是厌恶。 ——和满朝文武一般无二的厌恶。 不是因为雍理收人,而是因为元曜帝荒yin。 雍理觉得自己该死心,该清醒了,却仍旧没管住自己:“夏日闷热,沈相不如陪朕手谈几局。” 君命不可违,沈君兆应了下来。 雍理故意让人把棋盘摆在了雨幕亭,故意与他单独留在亭中。 在六州时,夏日对雍理来说比冬日还难熬,但在雍皇宫里,因有着雨幕亭,他倒是舒坦许多。 畏热畏寒,冬日有多怕冷,夏日他就有多怕热。 好在雨幕亭清凉宜人,循环的水幕始终让亭中的温度保持在三五月份,是让雍理最舒服的气候。 若非晚上凉,他真恨不得日夜睡在此处。 雍理并无对弈之心,他只是想和沈君兆待一会儿。 话说不出口,情不敢露,也就这般近处看看他,以解相思。 想到日后都要这样过下去,雍理只觉满心酸苦。 怎就这样了? 怎就无法挽回了? 沈君兆轻声唤他:“陛下?” 雍理回神,随便拿了黑子:“让朕四子。” 沈君兆不置可否道:“陛下请。” 雍理占了四角,又落下天元,心中却没丁点胜算:“沈相请。” 沈君兆挽了袖口,白皙的手指捏住白子…… 棋子没落,雍理眼尖地看到他手腕的一圈红痕。 心蓦地一沉,雍理一把抓住他的手,眼眶瞬间红了:“你是不是又折腾自己了?” 第58章 爱慕他 他怎能把这事给忘了! 沈君兆的性子他还不了解吗, 心里难受了从不会说,只会伤害自己。 两年前沈君兆将匕首插进小臂,是雍理毕生难忘的梦魇。 出征一年, 他怎么…… 其实雍理内心深处是清醒的,他没忘, 他怎么可能忘了。 只是他知道, 如果沈君兆不在乎他了,也就不会因为情绪崩溃而折腾自己。 雍理怕看到他伤痕累累,也怕看到他…… 不! 他只希望他没事。 沈君兆没躲, 以雍理目前的身体素质是抓不住他的。 雍理倾身,拉起他衣袖, 看到的只是他手腕上的半圈红痕,不知道是怎么伤的, 甚至都不像伤, 好像带了半截腕环。 也是因为他的肤色白得像背光处的雪, 所以才衬得这浅淡的红痕意外鲜明。 沈君兆轻轻推开他的手, 神态平静冷淡:“一点小伤, 陛下无需担心。” 雍理却没办法像他一样平静:“怎么伤的?” 沈君兆轻描淡写道:“最近各地送上来的折子太多, 内阁初阅后也有不少, 臣这边总得给陛下规整……” 雍理却不愿听他说这些, 打断道:“朕问你, 怎么伤的!” 沈君兆:“书案锋利,硌的。” 雍理:“……” 沈君兆盯着棋盘:“陛下,该您了。” 雍理哪有心情下棋, 他霍地起身,绕过石桌来到沈君兆面前:“给我看看。” 沈君兆扬眉:“陛下要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