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玄风观里的强盗
崔宁转了半天,打探到这户人家已有半个月没有出现了,只得暂时作罢,摸了摸怀里的信件,摇了摇头,往曹府方向走去。 沿着一条阔道走了没多久,崔宁便到了曹府跟前,曹府的位置很好,完全没有受到这场战争的波及,依旧十分雄壮鲜亮的盘卧在城南的一角。 不过府中还是有不少人在这场战争中殒命,整个曹府看起来十分落寞,远没有了之前的热闹喧哗,崔宁站在曹府的大门前,看着门口挂着密密麻麻的白幡,也是有些伤感,这里很多人都是和崔宁一起出征,大多有一面之缘,甚至很多人都叫的上名字,可惜现在只剩下挂在白幡上的一丝寄托。 崔宁走到一旁的小门前,和守门的家丁验过了腰牌,却并不进去,只是站着和那个看起来有些老态的守门家丁闲聊。 那守门的家丁倒是对崔宁有些印象,对崔宁能够或者回来有些难以置信,上下打量了半天,“你居然从径谷关逃了回来,又被魏军堵在城外?” 崔宁叹了口气,“我也是运气好,装死逃过一劫,三爷和大公子都回来了么?” 那家丁点了点头,“那段时间城中韩褚两家争斗,十分混乱,忽然有一天径谷关方向狼烟四起,不久外面便传径谷关破了,然后就看到三爷和大公子只带着四五个人,十分狼狈的逃回家中,没半天后面魏军就追过来了,开始还能和魏国人战上两场,后来魏国人越来越多,咱们就不行了,被围在城里出不去了。” 崔宁听到只有四五个人逃回来,赶紧又问道,“你可见楚雄楚总管有没有回来?” 那家丁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唉,回来的人我都见过,小兄弟,老楚怕是没有你的运气,在径谷关就没了,不过这也是命,留在府里没去的人,这一个多月来,也大半死在了城头上,你们外院来的那个瘸腿小白,前些日子也在城头挨了一箭,一头栽倒在了城墙下面,所以什么好计较的。” 崔宁闻言脸色又是一黯,本以为王小白腿瘸是塞翁失马,能够逃过一劫,不想还是死了,只得长长叹了一口气,半天没有说话。 那守门家丁伸手拍了拍崔宁的肩膀,“别伤感了,咱们能活下来就应该高兴才是,生老病死,咱们凡人的常态烦恼而已。” 崔宁摇了摇头,“别说凡人了,我看就是仙人也逃脱不了生老病死的烦恼啊。” 守门家丁却摆了摆手,四下张望了下,见附近没人,便压低声音靠近崔宁说道,“小兄弟,这话可不要随便乱说,咱们曹家可是有仙人传承的,咱们在这当差,不就是为了子孙后代能得到曹家提携,得授仙法,摆脱凡人的烦恼么?” 崔宁也不和他争辩,随意的点了点,岔开话题问道,“我们外院的六小姐还在府里么?” 那家丁对府里的事倒是十分熟悉,想也没想便答道,“府里的几个少爷小姐,年一过完便被一起送出城了,怕是家主老爷知道会发生什么,便把家里几个宝贝儿女都藏起来了,到现在都没有现身,倒也是躲过了这波劫数。” 崔宁倒是知道的更多些,曹家肯定是感觉到了什么阴谋,苦于实力弱小,又不了解形势,只得选择将曹家的那点希望都藏起来,不要无缘无故损耗在这件事上。 曹家并不像其他三家那样血脉传承者众多,经得起损耗,因此处事保守谨慎,现在看来曹家的这步棋走的还算对,至少曹家在这场战事上损失最小,保留下了绝大多数的血脉传承者。 而且根据他和韩芙在韩家秘境中发现的情况,现在各家的很多秘境中可能已经出现了足以修行的灵气密度,因此曹家这些人极有可能已经躲藏在秘境中开始修行,一时半会不会再在恒阳城出现了。 当然崔宁自然不会和守门的家丁去说,只是随口应和了几声,见自己相见的人都已不在曹府,崔宁便也不进门,直接和那年老家丁告辞,转身离开,直奔南门而去。 一路穿过南门附近的废墟,到处都是衣裳褴褛面黄肌瘦的平民,晃晃悠悠的在废墟中寻找翻拾,崔宁想再问问杨威家的情况,连找了几个人,都是语无伦次,只知道要吃食,完全问不出所以来,只得放弃了,出得城门,直奔城外的玄风观。 崔宁站在玄风观前之时,天色已晚,观门已经有些残破,但是里面除了隐约的说话声音传来,还有忽闪忽闪的篝火,显示里面并非空无一人。 这段时间恒阳城里那些熟悉的人一个个都离他而去,让他心情十分低落,此时此刻听到玄风观里传来的声音,崔宁心中顿时一喜,也不敲门,直接伸手推门而入。 眼前的景象让他顿时一愣,正对大门的玄风观大殿中间点了一堆烧的很旺的篝火,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胡乱的穿着绸缎的衣服,正围着篝火一边喝酒一边吃着什么。 一侧的柱子上反绑了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女子,衣襟半松着,大半个胸脯都露在外面,露出白花花的一片,那女子垂着头没有动静,崔宁也不敢多看,不知是死是活。 那几个汉子听到推门进来的声音,抬头看见穿着官军衣甲的崔宁,也是一愣,慌乱的从地上捡起几把砍刀,站起来和崔宁对峙。 其中一个垫脚往崔宁身后看了看,见后面并没有人跟进来,神情便缓和下来,嬉皮笑脸的掂了掂是真的砍刀,“小子,是逃兵吧,胆够肥啊,这里可是哥几个的地盘,想来落脚得有点孝敬才行。”然后上下打量了崔宁两眼,“先把身上的甲脱下来给我吧,这里的酒肉便有你一份。” 崔宁没有接话,而是往前走了几步,那几个人立马装腔作势的舞了几下刀,散成一个半圆将崔宁隐隐围了起来。 见几个人步伐散乱,耍刀也完全没有章法,崔宁也没把他们放在心上,抬手指了指那个绑在柱子上的女人,“这是你们虏来的么,你们把她怎么了?” 一开始说话那人嘿嘿一笑,“小子,看不出你这么急色啊,把你的甲脱下来给我,哥就让先你乐呵乐呵。” 另一个人急急的开口说道,“大哥,咱们还没乐呵到了,可不能便宜这小子,和他废话什么,直接把他砍了算了。” 崔宁“哦”了一声问那人,“听起来你似乎经常砍人啊。” 那人恶狠狠的瞪了崔宁一眼,“像你这般的小子,砍你还不是切西瓜一般。”说罢作势便要冲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