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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不动,林逆涛干脆上前一蹲身,用肩顶开他挣扎的胳膊抬手穿过他腋下就要往他身上拴绳索。 尔扎都惹脸色一黑,挡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满脸瞧不起他这种意气用事缺乏大局意识的行为。 捆绑对象不合作一劲儿挣扎,固定绳结很难绑,林逆涛火大的冲他吼:【阿都木还在底下等你,你也不想让他亲眼看着你摔成一淌肉泥吧?】 多年来腥风血雨直面生死的老虎牙尔扎都惹,竟难得吃惊到懵逼。 林逆涛趁机再往前拉拽警绳,绕过他后背,往他胸骨正中央打好固定绳结,警绳末端接连D形钢扣,再两手一抻确认索扣坚固安全,便把缓降八字环塞进他手里,使劲推了他一把让他清醒! “小涛你说阿都木什么?你再说一句我听不懂的试试!” 闻声一愣,林逆涛转头看向姜铎,就见那里仿佛坐着一个被小团伙孤立出来的别扭小学生似的,腮帮子气鼓鼓的,忍不住温暖的笑了笑。 可他仍旧没有搭理姜铎,而是快步走到陈舸和赵虎旁边,将两人拖拽起来,把防割手套和最后一个缓降八字环塞进陈舸手里。 眉目皱紧,满脸冰寒,俨然是另一幅面孔。 “山壁暂时安全,但我不保证待会儿会不会又冒出来别的枪手,两位大老板,绳子我已经替你们栓牢了,时间就那么一点,从现在开始,你们的性命得你们自己保管。” 边说边将腿软无力的两人也推向隙口,揪紧他们的后衣领,让他们一个一个伸出洞外感受一下辽阔的视野,风急云淡天高,以及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把坏人们吓唬了个够本,林逆涛才快步走回尔扎都惹旁边,帮他一起往登山索上固定八字环。 可一直趴俯在隙口犹豫不决的尔扎都惹,想想又反悔了,边说:“这地儿你们坚决不能再待了,让那臭小子先下去。”边去解绳扣。 林逆涛一把擒住他的手,焦急又火大拿眼刀使劲剜他,恨不得把他直接推下去。 其实尔扎都惹不过是心底不落忍,他们俩甚至连姜铎自己心里也有数,伤了胳膊和腰腹,力气使不出平常的十分之一,仅凭单手,根本吃不住八字扣下降的重量,更何况登山索只有一根,下降过程中还要对抗岩壁间的横风,还要注意青苔和崩石。 是林逆涛怂了,根本不敢让姜铎去冒这个险,甚至连万一他都不能想,某些画面刚蹿出来,他就控制不住浑身冰凉颤栗,连指尖都在抖。 从小到大,他确实很少会害怕,仅有的几次也全都发生在姜叔叔揍姜铎的时候,因为他的心早已经坠紧到姜铎身上,姜铎没事他就没事,假如有一天姜铎气息如潮,他大概也会灰飞烟灭。 “你赶紧下去呼叫警力增援,让余知检立即滚过来救姜铎,别跟这废话!” 尔扎都惹不吭声,妇人之仁又无用的话说完他自己都觉得既多余又恶心。 只抓牢八字环面对洞内站起来,踩踏洞口下沿的石壁向前抻紧安全索,一脚轻一脚重,慢慢梭下去一截,准备开始单腿蹬跃时,又向林逆涛抛进来两样东西。 是那张手绘管道图,和死在巷道里毒贩的通讯器。 “矿洞和山隙里没有信号,但这个通讯器发出的信息你却能收得到,我觉得不是附近没有信号发射塔,而是信号被屏蔽了只有装置增幅器或者特定频段的通讯器材才能与外界联络,还有,仔细看排水管道和沉降池分布位置,很不合常理,他们肯定有大动作,我会尽快让人上来救你们。” 说完便消失在岩壁下部。 紧接着,赵虎先,陈舸后,两人相隔6,7米连接拉拽着登山主索爬下山隙洞口,真成了吊在一条绳上的蚂蚱。 林逆涛一直站在隙口处,专注的看着,眼睁睁看见他们好几次脚下打滑手上失力,惊险的往下一坠,命在旦夕时又勒紧绳索拼命踩踏石壁借力,一步一步梭近生存。 直至所有人全部消失在突出的崖壁底下,再也看不见,林逆涛才轻叹一声,走回姜铎旁边,想想却留出一个空隙远着他坐下。 “放心吧姜晓堂,山壁底下有四个警察,是陈振辉的人,过会儿就会来救咱们。” 闻声一愣,姜铎同样轻舒出一口气。 大概是父辈渊源,也可能是成长环境,更因为自己的职业归属感和荣誉感,警察两个字总能在关键时刻定一定他的心,就像小时候反复看的“黑猫警长”一样,他坚信,正义的枪声永远不会静熄。 想到这,他便放松的转头看了看同样是公安家属院里一同长大的小伙伴林逆涛,不禁皱了皱眉,有点生气。 他到底什么意思? 满山洞外人的时候他都敢没羞没臊的扑到自己身上,又是亲又是摸又是蹭,等到了这会儿,偌大一个黑黢黢的山缝里能喘气的就剩自己和他两个,他反而不近不远的坐着,满脸安静乖巧。 意识形态有点跑偏,姜铎越想越歪,越琢磨越生气,小学叽一样再次鼓起腮帮子满脸气哼哼,干脆转头瞪着林逆涛,就见他心虚的朝自己这边转了好几下眼珠,想看又不敢看,浑身僵硬紧绷,才恶声恶气的问。 “还要我个伤病员将就你是不是?嫌我身上有毒啊还是臭啊?离得那么远。” “哎……?”林逆涛转头惊疑的看向姜铎,无辜的懵了一秒,嗫喏着:“不是你让我滚远一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