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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八早你给我吃这个?” “你是来度假的啊少爷?”九鸟嘴一咧露出残缺的黄牙和惨烈的笑容, 把饭碗再向前推了推:“你晚上有比赛, 这会吃了才有力气,中午不能吃太饱,不然晚上吐一擂台的饭菜不好看。” 吐一擂台的酸水就好看?姜铎腹诽着抬起碗,越看越觉得这碗与其说是早饭,还不如说是断头饭。 “哎,你真不吃药么?吃了药拳头还能再狠一点,没准你还有条活路。”九鸟凑近姜铎小声问。 闻言,姜铎看向九鸟,再看向他的烂牙和脓疮,坚定的摇摇头。 昨天夜里,九鸟陪姜铎打了一场,两人好不容易翻找出几只明显不够重量的6盎司拳套戴上,然后姜铎在拉筋热身的时候,九鸟却把两粒红药片扔进了嘴里。 这种东西姜铎常见,可这种吃法姜铎却从没见过,就在他以为九鸟神情恍惚、摇头晃脑到已然快深度昏厥差点没死过去的时候,九鸟却突然一凝神聚力将他推上拳台。紧接着,姜铎刚做好站架,九鸟的拳脚便冲了过来,非常快,非常狠,非常重,拳脚叠加攻击致密,肘击、膝撞交替而来,以凌厉的攻势替代格挡与防御,几乎是不遗余力甚至透支体能的想要快速干翻姜铎。 药物作用,迅速减弱认知和痛感,产生中枢神经强烈兴奋,迫使肉体快速变成武器。 姜铎又惊又怒,边格挡九鸟的拳头和踢腿边稳住身形寻找破绽。可越打他越发现,九鸟绝对是个搏击经验丰富,被药物影响也能很好控制步伐和拳路的高手,在这样近乎蛮横的冲撞和攻击下,几乎没有露出可钻的空子能让姜铎挥出有效的击打。 彼此缠斗了一阵,姜铎急了,非常卑鄙无耻的趁人不备使出正蹬,狠狠踹向了九鸟的大腿末端,差一点就把九鸟踹成九。 被姜铎这一下踢打得仰面摔倒在地震起一层灰,九鸟却连再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他仰躺在拳台上,浑身上下忽然开始止不住的痉挛颤抖冒冷汗,体温高的吓人,人却还控制不住的大笑起来同姜铎絮絮叨叨的聊天 “干得漂亮!这样打就对了,黑拳没规则,挖眼、踢裆、攻下盘,上嘴咬,哪招狠用哪招,要像一开始那样缩手缩脚还想着忍让,你就死定了我告诉你,上了拳台,保命最重要!” “你闭嘴!”姜铎焦急的脱下拳套,跳下拳台奔到冰箱里刨出大冰块和所有冰盒,一股脑全倒在九鸟身上。 “没事,哈哈,冰散了就好了,我同你说,我在我们老家也是拳手,正二八经参加比赛那种,哈哈,可惜太菜了打联赛排名老上不去,挣不来钱,哈哈哈…日子越过越穷,脾气却越来越大,结果把老婆打跑了,把儿子打跑了,把警察招来了,我本来是想躲到老街搏一把,挣一笔大钱就回去过安生日子的,结果越赌越穷,越穷越想翻本,终于……呜呜呜,终于把自己弄成这个鬼样子……呜,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你闭嘴……”看着九鸟癫狂的边哭边笑挥舞着双手,姜铎恶狠狠的骂完,再用冰块使劲按在他身上。 “让开。” 突如其来的声音惊了姜铎一跳,他连忙看向拳台边,便看到了一个眉眼间死气沉沉、形容瘦削、脓疮遍布躯干,手臂、腿腹满是硬结针眼的中年男人。 这是一直躲着的耗子。 耗子把九鸟撑着弄回房间,便没有再管姜铎。直到今早醒来再看见九鸟时,却见他眼神涣散眼袋青黑,显然是一直没有睡过,姜铎边扒饭边看向正忙碌着收拾拳具的九鸟,忽然问 “你真名叫什么?” 九鸟一顿,转过来看向姜铎,一脸戒备,“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不是想回家吗?万一我活着回去了我帮你想想办法,咱回去把毒戒了。” “不想回!”九鸟却愤恨的说,“死人哪来的家?只有坟。” …… 突然,卷帘门哗啦啦的一阵响,紧接着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起,五个人鱼贯而入。当间那个肥硕着身躯洋洋得意的,正是熊爷。 再次看见熊爷那张肥腻坑洼的脸,姜铎刚咽进去的饭差点没裹着酸水冲上来,厌恶的皱起眉。 “熊爷。”九鸟迅速站起来点头哈腰,熊爷却直接呵呵笑的看向姜铎。 “小子,精神不错嘛大早上就吃这么油腻,看这样子,没让九鸟打残了啊?还真有点本事。” “……”姜铎瞪着熊爷,眉目一挑冷哼一声,满脸看不上 这种时候还不服软,真尼玛愣种!熊爷恼火的不行在心里低骂,面上却笑起来,“小子,你就傲吧!待会给你点时间让你跟你这张俊脸好好告个别,今天晚上有个大场面,有的是人来收拾你,别说我熊爷欺负你啊,只要你熬得过今晚,你就只欠老子五场拳。” 说完,熊爷转身一挥手,“九鸟,今晚沙包不够,你也去,你俩收拾一下,车在门口。” 九鸟连忙点头笑着答:“明白、明白。”姜铎想了想,便悄悄用舌尖点了点下颚牙根处的金属圆点,压不动,便趁人不备把手伸进嘴里,用力一按。 —————— “姜木棍发信号来了!” 南凤镇东郊货运汽车站外,隐匿在众多等着拉货的面包车当间的一车内,童必祥瞪起眼睛压着嗓子惊叫一声,连忙拿着手机样式的定位信号接收器看向张程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