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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炳睿不知薛彬对他的评价,自顾自地顺走了薛彬手边的空纸杯,换上一瓶矿泉水,絮絮叨叨道:“还有一个小时才开饭,薛总先喝点水顶顶饿,一会儿给你送吃的来。” 说罢,又意味不明地瞄了薛彬一眼,背过身时将音量控制在刚好让薛彬听得见的程度,自言自语道:“我当那个精英律师多利索呢,嘁……” 陈炳睿一边说着,一边悄悄冲陆为比了个OK的手势。 陆为不动声色地看着陈炳睿给他也放了一瓶矿泉水。 陈炳睿顺手一卷,将桌上的纸条塞进了袖口,不紧不慢地出了审讯室。 “刚才说到哪儿了?”陆为心不在焉地拧开瓶子灌了一口水,第三次抬起手腕看了看表。 频频看时间这个举动,其实经常出现在社交场所上。 酒桌上,聚会上,甚至会议上,薛彬几乎有种下一刻这个陆为就要说声“抱歉一会儿还有档期先走了”。 薛彬不禁抬起眼扫视了一圈,又皱着眉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手铐,心说这是审讯室没错吧?这家伙是在审讯没错吧?怎么感觉他急得不得了? “说到我以前姓许了,陆警官。”薛彬眼神阴鸷了不少,眉宇间的隐隐有些不耐烦。 陆为轻飘飘地睨了他一眼,幽幽道:“麻烦薛总换个称谓,叫陆警官的话我会走神。” 薛彬:“……” 你的神早他娘的就不知道走到哪里了好吗?!!!问过几句正经的?!!! 能不能换个人?!!!蜡笔小新也行!!!! …… 此时,蜜语珠宝集团的会议室。 “我可以帮帮你们,无偿的,请问贵司需要吗?” 薛寒正坐在一个中分头高管身边,撑着脑袋似笑非笑着。 眼见那白胡子股东眉毛一竖又要质问他姓甚名谁,薛寒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先行一步从口袋里摸出名片夹,随手在桌子上一划…… 制作精细的奢华名片顿时如孔雀开屏似地铺散在了偌大的会议桌上。 “你就是薛寒?”白胡子股东从桌上捻起一片名片,语气颇有些意味不明。 “正是在下。”薛寒面上含笑,虚虚抬起手,不正不经地抱了个老古董似的拳。 几个企业高管被提前下了任务,一旦这位薛寒回来了,他们就只有配合的份儿,顿时一个个像埋着头的鸵鸟,闷声不响。 “你就是那个……那个那个……谁来着?”一个年轻些的股东捏着名片,指指薛寒又点点自己太阳穴,翻来覆去地绞尽脑汁。 薛寒漫不经心地瞥了眼那股东已然能望见草皮的头顶,难得体贴一笑道:“对对对,就是那个谁家的那个小谁。” “……” 这说了跟没说一样,有个篮子用。 “好了。”白胡子股东似乎是这里的头头儿,也是个门儿清的,他拍了拍桌子,对一个个面如菜色的高管视而不见,转向了这个名叫薛寒的年轻人,沉声道:“薛寒,你就别拿名片这种东西跟我老头子玩花花了。” “且不说这只是个挂名的职位,就说你已经被踢出薛家这么几年,手握实权的还是你弟弟,我们都没理由和你在这里废话。” 他顿了顿,又转了个弯儿继续道:“但是,现在情况特殊,如果薛总是被冤枉的还好说,可一旦证实了薛总杀了人……” 他声音深沉而有力,带着不服老的肃穆,冲着一众高管们冷哼道:“就凭这群只知道按规章制度办事的软脚虾,我们这群股东是不是要亏得连裤子都不剩了?!” 薛寒对这个白胡子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听出他给自己留了空挡,于是薛寒相当给他面子的轻笑两声,顺势悠悠道:“您就是武炬,武先生吧?您做投资这么多年了,想来也不需要我来和您分析。” “从昨天到现在,股市的情况您想必心里也清楚。其实不怪这几位只知道走规章制度的不管事,是真正管事的压根儿就没坐在这儿。” 他琥珀色的眼底带着抹戏谑之色一扫而过,满意地从几个高管身上看出些许僵硬来。 薛寒这三两句彻彻底底确认了白胡子股东心里的疑惑。 那就是为什么蜜语出了这么大的事,竟然没有一个高管层的人站出来将消息从内部进行封锁,来最大程度降低风险?而是任由员工们行色匆匆,躲躲闪闪? 生怕谁不知道总裁杀了人似的。 这么说来,是不是有一个权势仅次于薛彬,甚至与薛彬旗鼓相当的人在背后下了死命令?放任消息泄露出去,无论薛彬有没有杀人,也要让他再也坐不上这个位置? 白胡子股东凝视着如沐春风的俊美年轻人,试探道:“这对你来说,不正是个好事情吗?” 薛寒神情颇为莫名其妙地眨了眨眼,拖腔拖调道:“武老先生,我和我弟看起来就这么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别说几位股东了,就是几个高管也怔了怔。 心说你被送出了国,薛彬变成了总裁,这可不就是豪门乱斗的模板剧情吗? “哎。”薛寒苦大仇深地长长叹出一口气,两手一摊,无奈道:“我弟这个人是脾气不大好,我和他早年也确实闹过些矛盾,可怎么说也是从幼儿园就一起玩到大的兄弟,哪来的那么多狗血剧情啊?” “他在做生意上有天赋,我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