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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不要再说了。”孙元朗长叹一声,叫停了这些无意义的口舌之争道:“当年先教主身陨洛都城,主要责任在我,这一点本座从未推卸过。” 说着,他瞥一眼面现得意之色的澹台北斗道:“所以本座在危难之际,被推举出来领导教众时早已言明,我不会染指教主宝座,只以道宗的身份暂摄教中事务。待本教渡过难关后,我自会另选高明,退位让贤的。” “这话,本座一天都没忘记过。你澹台北斗也好,他龙儿也罢,要是真有那个能耐,我自然会把你们送上教主宝座的!”孙元朗声如金石,斩钉截铁道:“你们没那个能耐,还觊觎教主宝座,结果就是现在这样害人害己!” 说着孙元朗把手一挥道:“将这二人废去武功,关进降龙大狱!” “是!”公冶天府身为右护法,执掌刑罚是他的分内之事,闻命面沉似水的走下台阶。 眼看孙元朗真要动手了,龙儿眼中终于露出无尽的恐惧之色,他呜呜叫着想要说些什么。可苏盈袖已经吩咐过,不得让他胡言乱语,自然没人给他摘下口中破布了。 公冶天府走到了龙儿身前,叹息一声道:“这样对你,其实未尝不是件好事。” 说着他右手运功,青朦朦的真气便透体而出,显然功力已经恢复了一些。 公冶天府一掌拍在了龙儿的丹田气海之上,龙儿登时委顿余地。他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丹田气海彻底破碎,再也无法凝聚一丝真气了…… 龙儿反剪双手趴在地上,眼泪和着鼻涕流淌下来,他知道自己彻底失败了,再也不用做什么清秋大梦了…… 公冶天府又走到澹台北斗身前,他双手重新泛起青光,将全身真气运转到极限。想要废掉一位大宗师,可不是轻易能办到的。 “师弟,你真要对我下手?”澹台北斗抬起头,一脸哀求的看着他道:“我们在一起几十年了,到临了我也没舍得对你下毒手啊。” “师兄,昨日之因,结今日之果。既然做出那等事,你就该有承受这结果的觉悟。”公冶天府面现不忍之色,好半天才把心一横,闭眼一掌拍向了澹台北斗的丹田。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只见澹台北斗趁着公冶天府闭眼,抢先一个头槌结结实实撞在他的胸口!原来他已经冲开了苏盈袖点的穴道,恢复了功力! 公冶天府心情激荡之下,一着不慎便被澹台北斗撞翻在地,口吐鲜血…… 澹台北斗一招得手,不做停留,运功震碎了身上的绳索,全力朝着殿门口奔逃而去! 谁知当他冲到殿门口时,却悚然发现,孙元朗不知用了什么妖法,居然拦在了自己面前。 仓促间不及细想,澹台北斗忙运功一拳击出,黑色的真气化作一条恶龙扑向孙元朗,却如泥牛入海一般不见了踪影。 “咦!”这超出他认知的诡异一幕,惊得澹台北斗毛骨悚然。 他还没回过神来,便见孙元朗右手一挥,那条消失的黑龙便以凌厉数倍的威能,轰然击中了澹台北斗的胸口。 澹台北斗口喷鲜血,横飞出去足足十丈远,落在了三清像的脚下。 只见他胸口深深塌陷,口鼻流血不止,显然是活不成了。 “恭喜道宗神功大成!贺喜道宗大功告成!”殿中众人见状大喜过望,齐刷刷单膝跪下,向孙元朗道贺。 孙元朗脸上却没有半分喜色,意兴阑珊的挥挥手道:“把这里打扫干净,你们也先去歇着吧……” 第六百二十五章 被困之因 去岁孙元朗中了张玄一的混元指,本以为只要调息一段时间,功力便可复原。但他用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却依然无法回到半步先天的境界,更别提看到那层五彩斑斓的膜了。 孙元朗天纵奇才,自然能想明白,自己中了张玄一的毒计。那厮当时看似只是对他略施薄惩,只想立威而已,但其实包藏祸心,将超出孙元朗境界的一缕混元真气留在了他的经脉中,彻底堵上了那道通往先天的门径。 若不将那缕真气炼化,或者逼出体外,孙元朗此生便无法再重回半步先天的境界了。这是任何一个体悟过半步先天之玄妙的人,都绝对无法接受的。何况心高气傲,一直不服张玄一的孙元朗了? 在试遍了各种方法都无济于事后,孙元朗终于痛下决心闭死关。他让人在湖心小筑地下,修筑了一个生铁打造的密室,准备将自己关在里头。 那铁室空间十分狭小,只有丈许见方,密不透风、内不见光,寻常人被关进去,用不了几天就会疯掉。但能成就天阶大宗师者,无不是毅力超群之辈,孙元朗更是非寻常大宗师可比。他只带了足够的干粮和清水,便让人从外头将门锁死,发誓不重回半步先天,绝不走出铁室一步! 孙元朗天纵奇才,用这看似胡来的法子不破不立,自然有他的道理在里头。 无论是天师道,还是太平道,只要是道家修行,都讲究一个‘复归于婴儿’,简而言之,就是回到婴儿的状态。因为婴儿在母亲腹中时的状态,就是修行者梦寐以求而不得的先天之境! 道家认为,假若人们能够同胎儿一样结聚精气以致柔和,实现精炁神不耗散,便可以获得如永恒大道一般不灭不亡之体——即所谓的先天之境! 但人一旦来到世上,就不可能再恢复到胎儿的状态。后天之人,如何踏足先天之境?这也是自古以来困扰着修行者最大的难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