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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能这么快下结论,等我观察几天再跟你辩论。”天女心中多年养成的信念,自然不会轻易动摇。 带着心中的疑问,她跟在三人后头下了山。 …… 山脚下,便是大片大片的农田,陆云四人原本准备直接穿过农庄,到太平城下再做打算。 谁知他们刚走到山林边,在前头带路的苏盈袖忽然站住了。 陆云三人不明就里的跟着站住脚,还没问苏盈袖怎么回事儿,便听一声粗暴的吆喝声。 “老东西,不许偷懒!” 然后便是刺耳的皮鞭声,老人的惨叫声,还有小孩子的哭喊声。 “不要打我爷爷……” “臭小子,不老实干活连你一起打!” 陆云奇怪的循声望去,便见林边地头上,一个太平道的士兵正挥舞着鞭子,狠命的抽打着一个老农。还有个八九岁的小孩扑在老农身上,显然是想保护老人。可太平道士兵根本不手软,皮鞭连着小孩一起抽打。 “混账!”天女秀眉一蹙,就要出手相救。 却被陆云和苏盈袖同时拉住。 “你们拦着我干什么?”天女古道热肠,当初第一次见陆云时便拔剑相助,自然更看不得老人和孩子受欺负。 “你看那边。”陆云低声提醒天女。 顺着陆云所指,天女才看到远处大片农田上,到处都是拿着鞭子的太平道士兵,在监视着百姓劳作。而那些劳作的百姓,竟都是老弱妇孺,年纪大的有六七十,年纪小的只有七八岁,居然还有大腹便便的孕妇,也被逼着蹲在田里拔草。 更让天女无法接受的是,那些劳作的百姓,居然被士兵用绳索拴住,五六人连成一串,显然是防止他们逃跑的。 那些太平道的士兵各个凶神恶煞,百姓稍有懈怠,便轻则痛骂一番,重则拳打脚踢,田间地头上詈骂声、皮鞭声连绵不绝。 “这就是你说的太平道教徒亲如一家?”天女怒气勃发,冷冷看着苏盈袖道:“那你对家的理解,怕是有什么偏差!” 虽然怒不可遏,但她被两人拦了一下,还是稍稍清醒过来,知道眼下最要紧的是摸清太平城的状况再做打算,贸然出手救人,只会打草惊蛇。 “不,原先绝对不是这样的,至少两年前,我离开时不是这样的。”苏盈袖面色惨白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似乎受到了莫大的打击道:“在我的记忆里,太平道没有兵民之分,也没有高低贵贱,有了活计,大伙儿都是抢着干的,就连我师父和两位护法,农忙时也会带头插秧的……” “演戏而已,什么人道乐土,果然是骗人的。”天女却是一个字也不信了,她千里迢迢而来,却看到这样的景象,自然失望至极。 “好了,少说两句吧。”皇甫照看看天女,没想到这斯斯文文的闺女,火气居然不小。“来都来了,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说吧。” “不错,我相信盈袖说的话,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陆云这时候,自然站在苏盈袖这边,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苏盈袖感激的看一眼陆云,却抽出了自己的手,转身平静的对天女道:“你给我几天时间,让我把事情弄清楚,若到时候你还是一样的看法,我也不再强求,非要你认我这个妹妹了。” 天女也觉着自己有点过火,低声道歉道:“是我过激了。” 苏盈袖却不再理她,目光透过田间地头,落在了不远处的河岸边。 “我等不到天黑了。” 那里有妇女在为太平道士兵浆洗军装。 …… 片刻后,四人穿上了偷来的太平道军装,大摇大摆排着队,来到通往太平城的土路上。 一路上经过了不少村落和农田,所见皆是一样的情形。凶神恶煞的太平道士兵,监视着老弱妇孺劳作,也不知青壮都去了哪里? 很快,四人到了太平城南门外,又被眼前一幕惊呆了。 只见城门上高悬着无数的狰狞人头,密密麻麻排得老长,一眼望不到边。 城墙下,则是一排排血迹斑斑的木头笼子,里头塞满了衣衫褴褛的教徒,都是十五六往上的青壮年,也不知在里头关了多久,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了。 四人硬下心肠,正要寻路翻墙入城,却听着有人在高声大喊。 “准备行刑!” 话音未落,就见几十个刽子手押着十几个戴着脚镣的教徒,来到了正对着城门楼的行刑台上。 然后刽子手将教徒按在地上,也没有什么宣判,也没有多余的程序,直接挥刀便斩下了那十几个教徒的头颅。 十几股鲜血喷涌而出,陆云只觉眼前尽是血红。 他敏锐的发现,城门楼上,有人在手舞足蹈,似乎乐不可支。 虽然嘴上不说,但他也跟天女生出了一样的看法,这里就是人间地狱,有魔鬼在起舞。 第六百零七章 形势不妙 太平城外,行刑台上,人头滚滚落地。 一名穿着黑色军装,脚穿鹿皮靴,头戴尖锥帽的太一卫军官,睥睨着那些面带悲愤之色的教徒,冷声道:“再提醒你们这群冥顽不灵之辈一遍,现在道宗已经羽化,我太平教由太一掌教。再有谁胆敢反对太一继位,非议高丽盟友,不忘圣女之流者,统统以叛教论处,杀无赦!” 说完,他将一颗滚到跟前的头颅,随意一脚踢到了那排木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