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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闲很诚恳地解释道:“叶姑娘虽然不喜在下,但毕竟是婉儿的好友,我怎忍心出手?”不等众人喝倒彩,他又微笑说道:“更何况,在非必要的情况下,我是不愿意打女人的。” 马车早就来了,只是看着这边局势紧张,所以停在外面,王启年看见与大人对阵的乃是叶灵儿,也只能干着急,万万不敢用监察院的身份去压对方。 说完这些话,范闲重又拉起妹妹的小手,示威一般走向马车。 一道清音怒发!叶灵儿终于再也忍受不住范闲持续了无数句的尖酸言语攻击,在这一刺爆发了,身影一虚,整个人已经冲到了范闲的身后,一拳直冲!——好在她毕竟还有些武道遗风,在动身之前,已经发声示警。 感受着身后的那道暴烈风声,范闲右手极巧妙的一用力,将妹妹领到边上一点,紧接着转过身来。 然后看见了直冲自己面门的一个拳头! 这个拳头很小巧、很漂亮、皮肤白皙,甚至可以看清上面隐隐可见的淡青静脉,握成拳后只有大拇指露在外面,上面涂着粉红色的蔻彩。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看到如此多的细节。这只证明了两件事情:一,范闲骨子里是个多情多欲之人;二、叶灵儿的出手虽然暴猛快速,但比起澹州悬崖上的那根神出鬼没的棍子,还是要慢太多太多。 他的脚尖在地上挪了一寸,整个人的身体却奇快无比地向左侧偏开,让那记厉杀意十足的拳头完全落空,擦着自己的脸颊过去。 嗡的一声,拳头落空,仍击出一片震荡风声,范闲颊畔的发丝飘了起来。而此时,他的右手早已神不知鬼不觉地抬了起来,食指微屈,在电光石火间,弹在叶灵儿的脉门之上! 这一招就算是大内侍卫副统领宫典猝不及防之下都无法躲过,更何况叶灵儿,只听得她一声轻哼,紧紧握住的拳头就已经散了,就散在范闲的脸颊之旁。但范闲却来不及高兴,双眼一眯,奇怪无比地向后退了三步,伸出手掌在空中拍了三下。 “啪!啪!啪!”三声脆响在他的身边响起! 原来叶灵儿拳头一散,五根手指却像是春日桃枝般绽开,每一指便如一森然之枝,往他的太阳穴上袭去,范闲全凭着本能的反应躲了过去,印了三掌,挡住了那五道破空而来的劲气。 “叶家散手!”旁观众人惊呼出来,庆国大宗师叶流云乃是叶灵儿的叔祖,没有料到这位小姐竟是得了叶流云的真传。 惊呼未停,范闲满脸平静抢身近前,一拳头实实在在地打在叶灵儿的手掌上! 一声闷响之后,不管叶灵儿的手指是桃枝还是什么,都被生生地打散,他掌上蕴着的霸道真气毫不客气地将对手的散手崩开!叶灵儿向后飘了半丈,吃痛握着自己的手腕,吃惊望着范闲。她是万万没有想到范闲体内的真气竟然如此怪异,掌触之后,竟是顺着自己的经络向上侵伐而去,那种痛楚让她心神一散,顿时失了散手之意。 “你不是我的对手。”范闲依然笑着用言语刺激着对方。 叶灵儿一咬牙,再次冲了上来,这一番气势较先前更猛,五指并拢为刀,横劈而下,掌刀破风,竟是呼呼作响。她本是个女子,先天真气就不如成年男子充沛,所以叶流云当初传她散手之时,便用了些心思,当遇见真气胜过自己的高手时,便并指为掌,化散手枯枝之意,尽为厉杀劈木之劲。 范闲心头一凛,身体却没有在这一记一记的下劈掌风中摇晃,只是脚下急错,仗着在澹州悬崖上练就的逃命功夫,妙到毫颠或者说险到极处地与叶灵儿每一竖掌擦身而过。 叶灵儿的掌风愈加凌厉,四周观战的人隐约感觉场间似乎有股阴寒之风四处刮着。 就像有无数把刀在范闲的身边飞舞,他隐约感觉到一丝危险,闷哼一声,体内霸道真气布满全身,脚跟在地上重重一顿,强行止住了后退的趋势,腰腹部一用力,整个人就像被人从后打了一拳般,猛地一弹向前倒去,由退而进,竟是全无中断之势! 掌风消失了,范闲也消失了。 …… …… 下一刻,观战的人们都张大了嘴巴。 范闲消失在了叶灵儿的怀里,两只手像铁钳一样扼住了她的腋窝,将她那恐怖的两只手掌举着搁在自己的肩上——准确说,他抢在叶灵儿这两掌劈下之前,用类似于抱住对方的身法,拿住了对方的要害。 范闲这伎俩看似无赖,实际上要在漫天的掌风之中,找到唯一可以近她身的途径,而且这种途径只是转瞬极逝的微小空间,他的速度与眼光,都已经到了一种很恐怖的地步——当然,这都是五竹师傅教的好。 叶灵儿忽然发现对方像个鬼魂一样地朝着自己倒了下来,接着却是抱住了自己,眉头一皱。她也清楚对方能欺近自己身体,必须拥有怎样的目光手段,所以心中大为震惊,惊却不乱,双掌势止,整个人却腾空起来! 毫无前兆,她一脚就向范闲胚骨上蹬了过去,这一脚若是蹬实了,只怕范闲会痛得倒在她身上,只是她此时也顾不得这多。 恰在此时,范闲双手一松,让她未尽掌势自由落下! 人体构造就是这么古怪,如果你的双掌往下劈,下面那脚再想向上踢,就会显得特别别扭和困难。而范闲需要的就是对方片刻的不适应,趁着这短暂的一瞬间,他早已一拳头直直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