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4节
期间,隔壁手术室又有一个女人来做手术。 不过这一次不是未婚女,她有丈夫陪着,听说话好像还是宫外孕…… 护士在询问她的基本身体情况,苏婠婠越听越不安,怎么刚才那个护士好像没有问墨唯一这些问题?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嘭”地一声,突然手术室的门被打开了。 苏婠婠忙起身。 一旁的容安也迅速迎了上去。 墨唯一抿着嘴唇,脸蛋惨白,身上的衣裳很完整,一只手还放在腹部,就这么慢吞吞的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 旁边护士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但苏婠婠也没怎么注意,忙上前扶住她的胳膊,“唯一你感觉怎么样?疼不疼?” 墨唯一没有说话,整个人像是失神了一样,只是慢慢的往前迈着脚步。 苏婠婠看到她眼睛有些红,像是刚哭过似的…… “390号刘文丽!”护士在一旁喊完人就回手术室了。 苏婠婠看了一眼,她也没什么经验,只能先带着墨唯一在走廊椅子上坐下休息。 好半天,墨唯一终于说话了,“婠婠,我觉得自己好没用……” “好了,你别多想了。”苏婠婠安慰她。 反正手术做都已经做了,既然如此,就好好养身体,再想想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手术室外的走廊上人并不多,苏婠婠陪她坐了一会,看了看时间,刚要说话,突然听到后面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紧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好像还不止一个人。 “萧少爷。”容安的声音很快响起。 苏婠婠一愣,忙抬起头。 果然是萧夜白。 他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整个人风尘仆仆的从走廊那边走了过来。 脚上穿的还是拖鞋,俊美的五官紧绷,寒意料峭,像是积郁着一层寒冰。 没有戴眼镜,一双桃花眼暗色沉沉,阴鸷又危险。 后面跟着的是那几个保镖,包括周婶,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严肃紧张的神情。 脑子里电光火石般闪过上午在学校的事情。 苏婠婠也明白了。 这架势,一看就是保镖又通风报信了,然后他就立刻从医院赶过来了。 居然连衣服和鞋子都来不及换,怕是直接要过来抓人的。 果然,到了跟前,萧夜白直接拉住了墨唯一的手,就这么将她从椅子上拽了起来。 剧烈的疼痛袭来。 墨唯一“嘶”的一声,原本就苍白的脸蛋顿时血色尽失。 “萧少爷。”容安一个大步过来,语气紧张。 “萧夜白你松手!”苏婠婠也上前,拼命的往外扯着他的手臂。 可男人的手劲实在太大了,她居然完全扯不开…… 而且他用的是受伤的那一只右手,上面还缠着纱布…… 这人肯定是疯了! “我让你松手没听到吗?”苏婠婠急啊,忍不住喊道,“唯一她刚刚才做完手术,你现在不能碰她!快点松手啊!” 一句话,让萧夜白原本冷硬的脸部轮廓,硬生生的彻底僵硬住了。 他松开手,然后将五根手指紧紧的握成拳头。 苏婠婠忙护住墨唯一,“唯一,你没事吧?” 墨唯一没有说话,只是目光直勾勾的看着那个男人。 整个走廊上安静到了极致。 苏婠婠看着对峙的两人,再度开口,“萧夜白,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但是……孩子没了,唯一她比你更痛苦!要不是你死活不肯答应跟她离婚,她会选择打掉孩子吗?我拜托你先自我反省一下好不好,别上来就对着唯一发火!她刚刚才做完手术,现在身体很虚弱!” 萧夜白的目光落在墨唯一依然平坦的腹部。 眉骨紧皱,腮颚重重的咬起,脸上有着肉眼可见的隐忍的痛苦。 似乎还有一丝的挣扎和怀疑。 好半天,他抬起已然接近血红的眼睛,“你做完手术了。” 他的声音很低。 像是刻意压着嗓子。 苏婠婠却还是听出了很明显的颤抖和沙哑。 她执意的挡在墨唯一的跟前。 背着孩子的父亲偷偷做流产手术,这样的事情,任何一个男人知道了都会很生气,她不敢放松警惕。 “说话!” 突如其来的发狠一般的质问,让苏婠婠身子一颤,“你凶什么凶!” 一直以来萧夜白给人都是斯文优雅的商界精英男形象。 就算再生气,也是冷着脸装酷不说话,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般……毫不掩饰的愤怒。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很怕他当场发疯。 墨唯一白齿紧紧的咬着嘴唇,眼睫动了动。 然后她终于开口说话,“是你逼我的。” “我逼你。”萧夜白说完,发出低低的一声哑笑。 像是充满了极致的嘲讽。 他看着眼前表情和说话都很冷漠的女人,重重的一声呼吸后,紧绷压抑的嗓音再一次问道,“墨唯一,你凭什么把我的孩子拿掉?” 墨唯一的语气依然很冷漠,“拿都拿了,现在问这些有意思吗?” 她脸上的表情很木然。 说这话的时候,没有逃避,没有心虚。 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后悔。 就像是一个完全没有感情的木头人。 仿佛拿掉孩子只不过是一件很普通很普通的小事情…… 萧夜白的嘴角慢慢地勾起。 是。 有意思吗? 他点点头,然后转过身,没有再说一句话,就这么趿拉着拖鞋,一步一步的离开了。 一旁的几个保镖面面相觑。 苏婠婠慢慢皱起眉头。 虽然一直都不太喜欢这个萧夜白,但说实话,看着他这样神采不再,甚至是有点……失魂落魄的背影…… 她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为什么这两人会闹到现在这个地步? “结束了。” 身旁突然响起了墨唯一的声音。 苏婠婠回过神,她看着好友,“唯一,你说什么?” 墨唯一看着萧夜白的背影,喃喃的说道,“结束了。” 苏婠婠:“……” ** 回到丽水湾别墅,墨唯一直接去了二楼的卧室。 苏婠婠不放心,决定留下来陪她。 卧室里。 墨唯一躺在大床上,声音倒挺冷静,“婠婠,我已经没事了,你先回去忙吧。” 苏婠婠问她,“麻药过了没有,肚子疼不疼?” 墨唯一摇摇头。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说道,“我没有打麻药。” “啊?” 墨唯一说道,“我本来是想亲自感受一下,把自己的孩子亲手打掉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你疯啦!”苏婠婠打断她。 墨唯一抬起眼看着她,“但是我……” “但是你没想到疼的要命是不是?”苏婠婠又心疼又无语。 毕竟是长在肚子里的一块肉啊,硬生生剜割下来能不疼吗? 墨唯一居然还笑了,她说道,“我觉得自己挺没用的。” “我看你是被萧夜白刺激的脑子不正常了。” 墨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