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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登记员没有村民那么健谈,她的职责好像仅有“登记”这简单的一项,连登记时与外来客的沟通也寥寥,几乎不会说多余的话。 在她为盛珣登记姓名的时候,她嘴唇紧闭,但抬头看了盛珣好几眼。 她也觉得这位叫盛珣的新客人非常古怪。 女登记员确实知道的东西比村民要更多一点,她能够感觉出来,这次迎来新客的时机似乎不对,她的招待所分明不久前才迎来过一对客人,但根本没过多久,村子里竟然又有新客上门。 新客人给她一种非常难以言喻的感觉,她隐约预感对方会带来某些无法预计变化……可那又如何呢? 反正她是个不能多说话的人。 所以,闭口不提,不发出任何警示,这里的谁也不能怪她。 “上楼左转,最尽头的房间。”女登记员将钥匙推给盛珣,以见面以来最松快的语气说了这句话。 盛珣的视线在登记时一直没离开这个小小登记处。 他把周围带有年代感的装饰和家具都收在眼底,又不动声色将目光在女登记员的脸上多停了停。 小秋判断对方也是个纸人,资料里林朗曾说过对方妆容奇怪。 盛珣近距离观察那张脸,他却觉得,真正为林朗带去古怪感的恐怕不是“妆容”。 “谢谢。”盛珣没碰到女登记员的手,轻巧捏过钥匙的不锈钢圆环。 他在对方的目送下转身上楼。 木质的楼梯有个直角型的围栏转角,盛珣从那里经过的时候,余光正好瞥见楼下,能看到女登记员还在仰头看他。 对方就那样仰着那张有着鲜明涂改痕迹的五官,用她被人为在原基础上修改过的脸,一直静静望着他。 “她的脸被人改过。”盛珣在进入走道尽头的房间后摸了摸小秋的手,说。 小秋回握了一下盛珣的手,在他手心里写:【对。】 这种掌心被人描绘的感觉本该微妙,甚至有些暧昧。 不过盛珣还在想着别的正经事,他只在读完小秋的回答后又捏捏对方指尖。 “这个村子可能就像地铁站里的安检门与站台。”盛珣说,“能够进村,代表通过‘安检’进到了站台内,但真正想要去往积怨潭深处,还要在站台坐上对应的车……比如‘209’这个房号。” 在那厚厚一本的资料册里,女孩冯蔷在回忆自述中也曾说过,她和林朗当时是住进了招待所的209号房间。 而假如209号房就是通往积怨潭的正确“列车”,那么,它的“发车时间”便该是晚上。 盛珣将双肩背包解下,摆在进门处的椅子上。 他准备在夜晚来临前先好好搜一遍房间,可以的话,再出门到村子里也转上一圈,看在“站台”里还能不能找到更多线索。 “咚。” 是刚放稳在椅子上的双肩包倒了下来, 背包颇有一定重量,又是盛珣才亲手放好,照理说,它不该有立即倾倒的可能。 可它又确实倒了下来。 并且很快,包里还传出一阵窸窸窣窣。 “……” 盛珣盯着这从里开始发出异响的包看了一会,他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从他在包里发现小秋的手之后,他感觉这已是鬼怪不听话的极限,也没再完整的检查过自己的包。 期间几次开包取物放物,也基本都是鬼手在包里无缝对接,小秋帮他把需要拿的和需要放的东西都接过去收拾好。 所以问题来了: 小秋真的只往包里放了一只他自己的手吗? 盛珣忽然不是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但五分钟后,摆在面前的红色小球,和一条跟小熊布面身体同花色的小领巾,它们还是将答案告诉给了他。 盛珣:“……” 哪有什么一比三,生活是无情的三比一。 孩子果然不会无缘无故就全面支持爸爸! 而表面上受到了全家一致打压,实际上在背后获得全部支持的“妈妈”还不惜浪费力量,又显了个形。 小秋解释说:“我最终放弃了把自己多拆一部分出来的考虑,但担心只带一只手还是少了点,所以已经被小熊再次转赠给安迪的小球,再加上小熊属阴布面的领巾,把它们也带过来,正好给你多增加一份助力。” 作者有话要说: 盛珣:请问我们是来家庭秋游的吗? 其他家庭成员:是呀,这里的空气超好,阴气超强,鬼也很有意思,我们超喜欢的! —— 注12: 京剧《钟馗嫁妹》选段 第64章 棺盖 按着小秋的说法,他最终放弃了“更多的自己”,转而换成了鬼娃娃们的信物,这已经是个他贴心权衡过的结果,听起来他还特别为盛珣着想,是十分通情达理。 但作为被贴心考虑的当事人,盛珣只能用一段非常具有概括性的沉默来表达心情:“……” 他感觉自己面部的每一寸都在极力展现一言难尽。 假如可以,盛珣当然希望他能立即把小秋和两个娃娃都打包送回家,随便来个什么某团某鸟闪送都行。 然而事实是他不可以。 人都已经进了通往积怨潭的“站台”,小秋胆大能力也大,不仅是把自己给塞在包里成功一路潜伏,还带着两个器灵娃娃一并瞒天过海。